卢植听得周围的称赞之声,看向唐正的眼中却有些忧愁:年少成名,且出身、地位、官职皆不足,如此算学只能为其招来祸患……元卓怎会如此不智,招来这么些人?虽然人多会保护你,但现在却还不够多啊! 卢植想到这里,便站起身来道:“我以为我已经高估元贞了,但没想到还是低估你了,如此算学实动人心。人心易变,未避免以后作出不智之举,还请诸位监督:若我卢植卢子干有冒名之举,便让我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天人共戮之!” 刘洪也反应过来,同样附和此话。 周围的二十几人见一位亭侯,一位宗室率先起誓,便知这二人准备力保唐正,也随之纷纷起誓。又在之后重新签了一份文书交与唐正。 这次,卢植倒没有示意其放弃此文书。 唐正也知这二位是在保护他,感激地看着卢植刘洪。 刘洪朝众人抱拳:“诸位,今日之会便就此散了吧,五日之后,还是在我家中,我等可再聚首,共论算学,如何?” 杨赐道:“何不明日便论?能闻此学,我是一刻也难等呐!若是缺些酒钱,我可资助元卓。” “哈哈,我虽不富,但却不至于缺酒钱。只是元贞五日一休沐,可不似我等可随意找人轮替。” “唉……元贞是何职啊?元贞大才,我欲征辟元贞为我……” 还不待其说完,刘洪便将其话打断道:“我等有言在先,不谈官职!” “这…唉……罢了罢了!那我便再等五日吧!元卓,那我等便先告辞了。” “告辞。” …… 众人纷纷离去,房中便只剩下唐正、卢植、刘洪及一名青年。 唐正在昨夜交流之时,就属此人最是活跃,所以便识得此人,他是刘洪之徒——徐岳徐公河。 刘洪率先对徐岳道:“公河,你现在去一趟北海,将郑康成秘密请来。” 郑玄郑康成,经学大家,天下大儒,也是卢植的师弟。 “北海?这一来一去就要半月,那这些时日的……” “欸,有我在,你还怕我会藏私吗?去去去……” 徐岳只得垮着脸应下,而后转身出门。 卢植见屋中只剩下三人,便道:“唉,元卓啊!你之此举太欠考虑了!” “当日,我只见得一部分注书及数书,哪里知晓其完整部分会如此震撼?” “此事是我自作自受。”唐正犹豫了一下,“我有一法或可两全其美。” “哦?说来听听。” “我们可成立一个专研算学的组织,邀请众人加入深研算学。届时,我可让出部分成果分润众人。” 刘洪闻言立马拍桌,指着唐正怒道:“怎能如此?怎能有如此做法?是你之成果便是伱的,别人不能抢,别人若要抢夺,那便先杀了我!若如你这般,天下算学还有何人去推动?你……你…莫要再提此事!” 刘洪是一个数学家,一个纯粹的数学家。在他眼中,数学不是政治。在数学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研究数学的人更应该如此。 但他哪知,这些东西也不是唐正所著。正所谓崽儿卖爷田不心疼,唐正即便分润了些出去,至少也会占一半。届时,不仅他的安全得了保障,他在士子中的地位、声望也会呈指数般的上升,到了那时候,谁还会盯着他的黔首出身? 提起唐正时,都会面带崇敬地道一声天下算师;若此时再提起其布衣出身,那众人不得更加崇敬? “元卓说得有理,此事不能让!一旦相让,给后世之人做了表率,那你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卢植同样拒绝,而且他还有另一方面的考虑:“而且陛下最厌恶结党之事。哪怕此组织只研算学,但其中之人却都是朝堂官员、地方名士。如此情景之下,只怕陛下很快就会再兴党锢之事。” “这……那该如何是好?” 唐正对于党锢之事并不怎么熟悉,他接触到的与其有关之人也就只有荀羊二氏了。所以他倒是没考虑过这些事情。 “或者…此书内容虽多且精,但却乱,有些地方总感觉有空缺!可召集数人将之重新编撰,形成一卷比九章算术更系统、更深奥入的算书。那时这些人自然会随此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