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秘心头一沉,暗道:三弟这是怎么回事?先前曾说好只攻击唐正的布衣出身,而且还要注意一下尺度,可他怎么直接攻击布衣(阶级、群体)?再怎么说,他也已被蔡公选中,我等之意见也左右不了蔡公之意,成为姻亲已不可改变,后面也免不了有所接触,这…… 唐正闻言心中摇头:何不食肉糜之事何其多也!而且从我一人之事直接上升到了群体,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唐正道:“叔负身居城中不知乡里之事也属正常。先前曾说,布衣劳碌一生也不得温饱,桑叶虽小却承载着一家之衣食。试问若有人欲取羊氏之衣冠,叔负愿给么?” “我羊氏之衣冠乃我羊氏先祖累世清名所成,岂能袖手让与他人?” “这就是了!叔负尚且不愿将羊氏衣冠让与他人,何况布衣之桑属?” “但区区桑属如何能与我羊氏衣冠相比?”提到羊氏衣冠,羊耽的头颅都昂了起来。 羊续见到一脸傲气的羊耽及其两名似乎理所应当的兄长,心中叹道:他们的生活还是太好了,不知人间疾苦如何为民做主?该让他们去田间看看了。 “农桑之事乃天下之本,布衣之衣食所系。农桑之于布衣尤重于衣冠之于羊氏。如此,叔负可能理解布衣否?” 羊耽叹道:“弟实不知布衣庶民之生活,此乃弟之过也,待得日后,弟必深入乡里以观其景。既如此,我们便不谈庶民之生活,而谈元贞兄你,如何?” 还是绕回来了…… 唐正点头,示意其继续。 “元贞兄出身布衣却心怀大志,但纵观今汉以来,尚无一位布衣登临高位以实其志,元贞兄有何依仗以为自己能成为这布衣第一人?” “我不认为我之才能可以超越诸多布衣英才。但论运气,我要比他们好上许多。正所谓时势造英雄,生活在这个时代,我已经超越了他们。” 羊秘闻言想道:这个时代?这个时代有何不同?莫非是借蔡氏之势,但却不好意思明说,所以假托时代之名? 现在的汉朝虽然积病许久,但在绝大部分士族贵人眼中,除了边境乱了一点外,中部的青、兖、徐等州依然一副平和之景。可谁能想到,在短短的十年之内,这偌大的汉朝竟然会轰然崩塌? “五年之内,我必有一处立足之地;二十年之内,我或能成为一郡之守;此生之内,朝堂之中有我名!” 唐正望向北方,话也说得极为保守。因为他出身布衣,上升艰难,若说得太过只会给人一种过于自负甚至有一种信口雌黄的感觉,徒惹人反感。而且说的太过也可能会暴露一些未来的大势,所以唐正稍微把持了一下。 而他现在所立之志,如果放在和平时期就已经算是志存高远了。当然,这仅仅对于布衣来讲,换作士族子弟的话,这点就算不得什么了。 唐正想起昭姬之话,心道:黄巾起义席卷八州,卢公将会任一员主将,我便不信那时还拿不到一县之位?如昭姬所说,待我有一立足之地后便会全力助我,之后的路便会好走许多。所以,这五年是关键! 羊续见其望向北方,心道:他口中的时代莫不是檀石槐?此子想借檀石槐之名作他入仕之阶?若如此,此子倒是胆识过人!而且若以檀石槐成就他的名声,绝无士人敢轻视于他! 因为,军法:《斩捕单于令》——捕杀单于者,封列侯! 檀石槐占尽匈奴故土,建立了一個鲜卑的军事大联盟后,又立鲜卑王庭,自封可汗。对汉朝的危害比匈奴更大!若他真能做到,只需朝中有一人为其说话,皇帝很愿意将这个对匈奴的法令转而应用到鲜卑上。 若唐正真能做到,他将踩着檀石槐的头颅一步登天!届时,谁还会盯着他的出身看? “哈哈哈……兴祖,此人可做你之姻侄,仲义之连襟?”蔡邕见四人论至此处便连忙叫停,笑着对羊续说道。 “此人已被你选中,且你是昭姬之父,我等自无权过问。” 蔡邕不可置否。泰山羊氏是望族,而唐正是布衣。他现在让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做连襟,而且两者身份差距如此之大,若不让两人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