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我陷入沉睡,待我醒来,沧海桑田。我已经记不清多久多久没有看见他们了,这一族群变成了我无比陌生的模样,曾经跟随我的战士再也不显。” “赫……你是域外的祖。” “你知道一位祖坠入勾朔,若是被勾朔捕获意味着什么吗?”劲苍覆海缓缓说道,“意味着,你再也无法走出去。你将沉沦,你的尸身将化作此界灵气的源头之一。” “若是我能成功留下你,我将重新戴回此界的冠。” “你算留下我了么?” “当然不算,这点程度还远远不够,我甚至认为你是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的。” 你可是星彩啊!劲苍覆海在心底低声说道,你是星彩,你是群星的孩子,将来甚至会是群星的王。 他作为祖,根本望不见星彩的尽头。 “你知道你碍了我的事。”李熄安说。“所以你为此偿命,但你仍在惶恐。我知道你在惶恐何物,你的族群令你牵挂。” “阁下……” “我对你的族群不感兴趣,现在,你需要弥补你的错误。告诉我,谁能看见?看见另一个世界的过去?” 片刻沉默。 劲苍覆海在从脑海中勾勒出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名。 “笛溟奢杀。” “知道了。” 话音落下,劲苍覆海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思维感知全被断绝,死寂的无声,一片黑暗。 李熄安走在通往山壁云层的大路上,迎面向着那闭目兽面的黄铜正门。 一匹匹天马血裔拖拽华贵宝车从他身畔飞奔而过,可他只是缓慢地走在大路中央,这些飞奔的马匹在经过李熄安的一瞬间,心脏勐地一季,疯狂嘶鸣。这疯狂引得车内响起女子的惊声尖叫。马夫探出头,驾驭神马,疑惑地张望。 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无论马夫如何驱策天马血裔,这些过往勇勐无匹的神马一动不动,马蹄打颤。 天马血裔,哪怕面对妖兽都怡然不惧,家中老爷花了重金才得来这几匹神马,可行万里路。马夫想不出这靠近上壁云城的入城大路上能有什么变故。 不止是这一辆宝车,前方,原本井井有条的车队乱做一团,马嘶声响彻一片,其中还夹杂着妇孺的尖叫。 “外面究竟发生何事了?”马夫身后,宝车内响起惊魂未定的疑问。 马夫没有立即回答。 他死死地盯着道路的某一处,并跟随着挪动。 所有的马车妖兽都没有越过一条线,那里仿佛存在某种令它们恐惧的东西,任由利器鞭策,它们依旧不敢向前。 那条禁忌般的线在移动。 马夫眯起眼,他对诸多生灵的行走姿势都很熟悉。 眼前的界限与其说是界限。 不如说……是有个人在路上漫步! “轰——!” 天地间一声闷响。 又宛若一记炸雷! 所有嘈杂的人群,惊惧的家卷一下子噤声,他们有的拔出宝剑,有的颤抖掀开车帘,所有人的目光最终汇聚在一个地方。 上壁云城。 那座在世人记忆中从未睁开眼睛的兽面黄铜巨门。 兽面的眼睛睁开了,瞪得浑圆。这一幕连云城中驻扎的修行士都感到意外,一道道遁光亮起,向城门方向奔去。 “轰隆隆——!”兽面恭敬,众人吃惊,这兽面其此刻的神态哪里是远古凶兽的活灵,分明是个畏畏缩缩的小动物。 门开了。 众人随之望去,门外却空无一物。 不…… 是有的。 有人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手指弯曲,指着所有人头顶。那是现在的天空,天空突然暗沉下来,云海轰的扩散,露出遥远璀璨的星辰。而在群星的倒映下,那漆黑之物显现了形状。 包裹在宇宙黑暗下的人形,那东西缓慢地走着,直至迈入黄铜城门之中。 万物皆死寂。 连呼吸都是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