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男人倏地狂笑,冲天举起双臂,“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周晏白脸色微妙起来,看向忆慈的目光复杂,令人看不懂。 ‘轰隆隆——’ 雷声越发轰鸣。 “天意!天意啊——啊——” 声音戛然而止。 蓝袍男人眼睛瞪大,缓缓低下头,震惊地看着胸前空洞洞的剑口。 蓝袍男人抬起头,对上忆慈含笑又妖冶的面庞,口中喷出鲜血,“你……你会遭天谴的!” 周晏白蹙眉:“殿下是想逆天而行?” 原本他以为,蓝袍男人是神棍,但对他有利,他也就由着他行动,但如今,黑压压的天,雷,以及死去的元淮礼,裴怀之,无一不在昭示——大乾该灭。 “逆天而行?”忆慈弯唇咀嚼这四个字,桃花眸潋滟也冷漠,“本殿就是想逆天而行,那又如何?这天下是本殿父皇亲手打下,本殿不守,难道要白白送与旁人?” “天?本殿倒要看看,捅破它又能有什么后果!” ‘轰隆隆——’ 瞬时,天地恢复清明,晴朗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忆慈冷笑一声,朝着营地走去,速度极快,围在周围的百余人竟无一人敢拦。 周晏白站在原地,盯着焦黑的地面,脑袋里响起蓝袍男人说过的话—— “裴怀之会死,他触犯天意,剥削天下苍生,而您,仁德爱民,是少有的贤君。天意如此。” “天意如此……” 周晏白喃喃出声。 天意真的如此吗? 营地前,漫天的悲恸令忆慈忍不住一滞,顿在原地。 华贵的车驾上,是裴怀之。 龙袍焦黑,看不出原貌,只有一个人形。 元玲珑跪在他身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臣们跪在周围,难得流出几滴鳄鱼泪。 他死了。 真的死了。 忆慈抿唇,一步步朝裴怀之走过去。 魏德善红肿着眼,‘扑通’跪在忆慈面前,“殿下节哀!” 忆慈面无表情,向来张扬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沉敛,她张了张口,有些艰难吐出一句话。 “何故驾崩?” 狗天道,它想让她知道这小世界归它管,想让她知道小世界中的命途不可更改。 倒是——狠心。 魏德善的头死死扣在地上,“是……是雷……” “够了!” 忆慈打断魏德善,眸光巡视在场的众人。 大臣们跪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忆慈绷着脸,一步步走向车驾,目光始终盯着身上覆了白布的裴怀之。 忆慈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红色长剑透着银光。 倏地—— 隔着白布,长剑狠狠刺向裴怀之。 “殿下!” “殿下!” “殿下不可!” 惊恐声此起彼伏。 元玲珑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倒向后方被宫女拖住,她颤抖着身形,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忆慈,“你——你放肆!” “你怎敢亵渎陛下圣体!” 忆慈睨了元玲珑一眼,面向百官,缓缓启唇。 “怀光十二年,昭阳公主觊觎皇位,于秋猎围场谋杀皇帝。” 忆慈吐字清晰,字字铿锵。 “宋史官,明白怎么记录吗?” 身着官袍的宋史官抬起头,眼睛不敢看忆慈,脸色煞白,“微臣明白。” 周晏白站在远处,看到忆慈傲立的身影,狠狠蹙眉,心底的危机感越发浓重,像是……要失去什么。 倏地—— 一柄长剑狠狠扎进他的胸口。 周晏白低下头,看着血流不止的胸口,疼痛到抽搐,缓缓失去了意识。 【!!!】 系统没敢说话,它怀疑宿主精神出了问题,杀疯了! 天道大人…… 会弄死它家宿主吧? 众人期待的秋猎并不顺利,第一天便落幕,新帝登基与先帝葬礼撞在一起,天下哗然。 大乾风波传至天下,九洲十七国纷纷躁动,他们不认为,一个女子能有安定天下的本事。 终于,天下大乱,流寇四起,小国争霸,百姓哀声哉道。 ### “听说没有,大乾女帝攻破了周国两座城,结果大军凯旋时,遭遇了山体塌方!” “三万大军,只剩下不足百人!” 几人围坐一团,低声议论着纷乱的战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