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慈挥退众人,瞧向元淮礼,“时局越发动乱,你何时离开?” 她想做的,与他相悖。 “一月之后。” 元淮礼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染上几分释然。 是夜。 红色蜡烛在摇曳,窗边清风浅浅拂过,惊起几分潋滟。 “光化十二年,周晏白和沈卿语早恋。” “竟然用本殿的名头促进感情!不可理喻!” 忆慈在纸上挥洒笔墨,最终写完一张团成团扔掉,又重新写。 一张又一张。 纸篓子堆满,甚至溢出来。 红色蜡烛燃烧过半,明晃晃的烛光时不时跃动,像是在提醒忆慈夜已深的事实。 终于—— “本殿认为,早恋实在不妥当,故,引以为戒。” 忆慈掸了掸纸张,对自己写下的内容十分满意。 时光在人们不注意的每一个瞬间,从指缝间悄然流过,没有一点痕迹。 一月后,正是京城的重头戏——秋猎。 围场准备了半月有余,其浩大声势早已令人眼馋。 围场内,男男女女欢声笑语,身着简便服饰,还有些身旁侍从携带着精致弓箭。 高台之上,裴怀之眉眼比年轻时深邃很多,沉稳的气息掩住他的暴戾,帝王仪态尽显。 “陛下,臣妾为您的做的桂花糕,是臣妾家乡的特产,您尝尝吧。”元玲珑身段婀娜,风情万种,已经不见初进宫时的青涩。 一双玉手将糕点放置于桌上,轻拿玉筷,夹起一块桂花糕,送至裴怀之唇边。 裴怀之抬眸,撞进一双含情的水眸中,他轻启唇,咬住唇边的桂花糕。 元玲珑弯唇浅笑,“陛下,味道怎么样?臣妾可是学了很久才学会的。” 裴怀之勾了勾唇,“爱妃辛苦了。” 元玲珑还想再夹起一块时,被裴怀之按住动作。 “不必了,朕不喜甜食。” 元玲珑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玉筷,与宫婢们一起走了下去,回到她的位置。 裴怀之瞥了一眼元玲珑的背影,又抬头看向魏德善,“阿慈还没来?” 魏德善颔首恭敬道:“殿下嗜睡,许是起晚了。” “那臭丫头,兴许还在和朕闹脾气。”裴怀之笑了笑,只一刹,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派人去路上瞧瞧。” 魏德善垂眉:“是。” 不远处,人群聚集,欢声笑语。 “怎么还不见殿下?往常时候,殿下已经到了,会不会……” “闭嘴!殿下的事也是我等能妄言的?” “父亲,哥哥来了!”沈卿语与沈尚书说着话,突然看向一处,柳叶眉轻蹙。 沈尚书见状,拢了拢衣袍,睨了一眼沈砚书的位置,随后收回了目光,静静等着沈砚书走来。 端的是父亲的威严。 “父亲。”沈砚书一身白衣,少年内敛,却恪守礼节。 “嗯。”沈尚书不紧不慢应了一声,“最近在公主府可有遵公主教诲?” 沈砚书敛下眉眼,轻声道:“最近在处理刘家镇修书院之事,已经有三月未见过公主。” 其实,见过的。 沈尚书眉头紧锁,“你是公主驸马,伺候好公主才是你的分内之事。” “殿下最受恩宠,日后你能得殿下宠爱,才能护好沈家,若是你遭到殿下厌弃,沈家就要因你而受到牵连!” 沈砚书眸底掠过失望,“儿子明白。” 白衣惊艳,清风拂过,仿佛染上了风的墨渍。 “公主驾到——” 一时间,围场陷入安静,纷纷肃立,恭敬等待。 “切,不过是仗着陛下宠爱,胡作非为!”元玲心翻了一个白眼,“外面都传昭阳公主勾引陛下,才不让后宫诞下皇嗣。” “没准是真的呢!” “闭嘴!”元玲珑瞪了一眼身旁的元玲心,“若是再敢胡乱开口,你就回宫去!” 元玲心撇了撇嘴,不情不愿低下头,却又不老实看向主位上的裴怀之,心有不甘。 七年过去,她没有一丝机会接近裴怀之,她一度认为,是元玲珑耽误她的好事,唯恐她与她争宠! 绛红色骑装在忆慈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展现,衣服衬人,人也衬衣裳。 轻快的步子与婀娜有劲儿的身段,将风情与力量结合,不再是单纯的魅力。 “殿下,小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