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韦尔教国占地面积仅两个半标准计量单位的人工岛,其北部紧挨达卡弗里阿山脉,南部则是靠近奥若波罗斯帝国。它的邻居在世界占地面积上都可以排得上号,然而教国作为祟神教的圣地,却是当之无愧的宗教中心。 陆知许得知,下令逮捕他们的圣座来自于奇卡教区,名为伊丽莎白·杜兰达尔。而不幸惨死的那位枢机同样来自于奇卡教区,名为戴夫·里曼。依照教国的安排,戴夫本应该是率领先锋队来寻找“迪厄提玛之预言”的下落,然后汇报给更高一级的圣座,等待大部队的行动。然而戴夫自作主张地行动,结果反而酿成了悲剧。 与他们同行之人,自称卡萨,没有透露出了名字之外的任何信息。陆知许看见他手上粗糙的茧,还有脸上有一道开在眼皮上的疤痕,估计他不是普通的淘金客。卡萨对圣座和枢机的事似乎比较了解,一路上面对好奇的陈虔礼也能解答一二。但他本质上并不爱说话,大多数时候,他都在保持沉默。 这只军舰在海上行驶了两天两夜,也意味着陆知许在风浪里颠簸了整整两天两夜。他从来没有晕船这么严重,隔一段时间就得让士兵把他放出来找个地方吐一会儿。陈虔礼看他一脸的憔悴,为了表示同情,把车厢里唯一的床铺让给他了。 卡萨对陈虔礼说:“你的长相像是帝秦人,但你又对欧罗拉文和维尔契文非常精通,就像本地人一样。” “我通晓世界各地的语言。”陈虔礼毫不自谦。“如果你有什么翻译需要,可以雇佣我。” 短短两天,她已经和陆知许学会了“雇佣”一词的含义。卡萨笑了笑,他说奥若波罗斯帝国和其周边的附属国也是一种“雇佣”的关系。但陈想请他展开说说时,他又摆摆手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 “像是陆先生这样雇佣制的行者,通常不受国别限制,拥有一定的豁免权。” “别信他的鬼话。”陆知许用秦语说。“雇佣行者没有编制,脑袋就挂在自己腰带上,死了也没有保险金。” “我没有说鬼话,你们有专门的协会负责保障行者的就业待遇,这是联合政府所认可的。”谁知卡萨反驳他。“还有,我也听得懂秦语、欧罗拉文和维尔契文。” 陆翻了个白眼,合着全世界就他一个没文化的是吧? “教国会把我们怎么样?”陈虔礼问。 “你们被指控了谋杀奇卡枢机的罪名,如果有人愿意花钱为你们辩护,那可能还有希望。”卡萨摇摇头。“没有的话,会由审判教廷为你们指定一位,但终身监禁是最起码的了。” “我可不会死在监狱里。”陆知许抱臂靠在墙上,他看起来还留有后手。“还有,枢机也不是我们杀的!都是因为那块破石板,是他自己中了邪似的非要凑上去。” 卡萨摊了摊手。 两天后,军舰终于在岛外港口停泊。他们三人被从车厢里拉出来,手腕脚腕已被镣铐留下深深的“吻痕”。 陈虔礼走下甲板,看见了此次行程的目的地卡伦韦尔。这是一个极度虔诚的国度,相比2045号人工岛上流水线般的建筑风格,卡伦韦尔无时无刻不沐浴在“神”的光辉下。 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是信仰祟神的追随者。他们根据不同的穿衣风格,分为两类:其一是对祟没有适应能力的普通人,与她之前所见那些人不同,这些普通民众并不恐惧祟,甚至主动佩戴“祟神信物”寻求神的庇护;其二是像陆这样能够使用祟的“行者”,他们感恩于神赐予他们的天赋,佩戴另一种羽毛式的信物,表明自己是“受神眷顾之人。” 卡萨说,第二类人在祟神教之中被称为“使徒”,意为神在人间的代行者。使徒们先要接受“洗礼”,表明自己对祟神的信仰,才能获得这个头衔。在卡伦韦尔及其教区,“使徒”们是受人尊敬的——“不过,在那些对祟神教不怎么友好的地方可不好说。” 在神的信徒中,祟神广为流传的形象是一颗长着三只眼睛的树,每一根分叉的树干上都有一只。这个形象被标识化,你可以在卡伦韦尔的街道、店铺、路灯,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