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救赎对象一个油香粑,星云心里美滋滋的。按照她对救赎对象的了解,救赎对象纵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起伏,但那块又硬又冷的心田一定在她救赎行为下慢慢融化。 然而—— 圆滚滚的油香粑在地上打几个滚,停在她的碎花裙上,碎花裙下摆处一滩油渍似乎在无情的嘲讽她的得意洋洋。 “……” 娇花娇生惯养的,都没学会浪费粮食! 他,救赎对象,一个穷得家徒四壁,小偷来了都想给他留一块钱的尧书,他竟然敢浪费粮食! 靠! 活该他被虐。 星云这秒不想看他,双手捂着仅剩的一个油香粑转过身去,不理人。 脚下那油香粑还被她踢了下,那油香粑滚到尧书脚下,贴着背篼,让尧书看得很清楚。 尧书默住,瞳孔内印着那个被浪费掉的油香粑的倒影。 半晌,他把那个油香粑捡起来扔进菜市场最近的垃圾桶。 指头沾了油,借用摊位旁的积水处理。 积水里有他的影子,脖子往前伸些,还能见到星云侧过去的身影。 借着那摊积水,他出神的打量她。 她长得一副好皮囊,洋气的及腰小卷发,衬衣碎花裙,无论是静站或是静坐,每一个动作或者神态无不流露着所谓的富家小姐姿态。 她很娇贵,她在这个处处都充满廉价、脏乱的菜市场格格不入。 可她小口咬着油香粑,那油香粑不知道是小商贩用的什么油炸出来的,她吃得很欢乐,可他总觉得不应该。 富家大小姐就好好的做她的富家大小姐,她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她又想做些什么? 或者说,传言中她那般恶劣的人到底想怎么欺辱他? “小尧,你上回说那事,就跟我学做些水果买卖的生意,我同意了。”隔壁一个推着板车的中年男人,身材结实,看着一身用不完的力气。 他腰间挂一串塑料袋,伸手扯掉一个塑料袋扔到板车内,让顾客自由挑选水果。 他则是转过头来,跟尧书搭话。 “但是你得先准备些本钱。”中年男人长得很憨厚,但人倒是挺精明的,“做生意,刚开始都讲究一个师带徒,既然我愿意带着你,你也愿意跟着我,那我勉强也能算得上你师傅,你今后的收入都得分我一分利。” 顾客挑挑拣拣的,拎了一大袋子走人。 中年男人放下秤砣,继续跟尧书道,“小尧,你觉得怎么样?” 尧书离了那摊积水,退了几步,退到自己摊位上。 “勇哥,本钱需要多少?” 中年男人举起两根手指:“至少两千块。” “两千块。” 尧书把这个数字默了又默。 他没那么多钱。 “勇哥,能不能再少点,我没那么多钱。”他倒是实诚。 勇哥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忍着点情绪,“小尧,你家里的情况我也大概知道,但两千块真的是最低,不能再少了。” 勇哥掰开指头算,“干我们这一行,租门面不划算,肯定得推着个板车到处跑才有挣头。你算吧,一个板车造价最低都得五六百,一天随随便便进点水果又要八九百,那水果一天卖不完是不是还的弄些保鲜工具保保鲜……” 听他这么算下来,两千堪堪保住干这行入门的最下线。 尧书这个时候提议道:“板车我可以自己做,保鲜的盒子我也可以自己做,水果也不需要进很多,少点没关系,稳妥点,量保证一天能卖完就行。” 听完尧书这么道,勇哥的脸彻底黑了。 “小尧,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可就没意思了。”勇哥,“你以为板车造价真才五六百,那是我求爹告娘当孙子跟人谈下来的价格,就是为了你去谈的,现在你跟我说,板车你要自己做。” “那你还跟我做个水果生意个钏钏,那一分利我也不稀罕你的了,你自己找人带吧,看还有谁能带你找到板车造价更低,水果进价更低的地方。” 勇哥放下狠话,推着板车走了。 尧书没有留他。 他只是坐在一张旧报纸上,双手扶着装满地萝卜的背篼,头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星云:“……” 她侧过头来,看着尧书侧脸,心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