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回神,手已经捏住展晚行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正面对着自己,此刻,他们四目相接。展晚行匆忙避开视线,而星云涣散瞳孔慢慢聚拢,见他左脸颊上一道红,不禁抿了抿唇。 “展晚行,疼不疼。” 娇花手指一道小口子,都要疼上半天。 这么大一道口子! 救赎对象也不知道多疼! 大佬疼也只能忍着啊! 不像她,她是娇花,娇花不能忍疼的! “除生死外,都是擦伤,展晚行,你要坚强!” “……” 展晚行不知道自己是该疼还是不该疼了! 总感觉,疼与不疼都是与她有关。她一句‘疼不疼’,他眼眶都红了,很想回:“疼啊,真疼,疼死人了。” 可不能,他忍住了。 下一秒,又听她说‘展晚行要坚强’,突然发现,那伤一点都不疼,他很坚强! 才认识多久,她就这般会把控他! 而他,竟然甘之如饴。 下巴被人捏住,左脸颊又被温热指头轻轻点了下,而后,暖暖的呼气吹平那道伤口的痛意。 他微微垂眸,映入眼中的是星云凑上来的面容,她朝着那道伤口吹气,眉目认真,动作温柔。 无端让人想起,小孩子不经意间受伤,另一些小孩少年老成,学着家中长辈姿态,凑过来,一边认真的对着伤口吹气,一边满嘴胡乱念叨。 像一场古老的施法现场。 从过去到现在的传承,尽收眼底。 传承总是分外动人,它挟裹着不同时间及空间的气息铺天盖地将你团团拥住,天与地与人的柔情都在这一吹两吹中淋漓尽致。 展晚行手捏紧了椅子垫,身子触电似的往后退,可下巴捏在人手心里,那人腿还搭着他腿,身躯盖住轿顶的光,她的面容很暗,因他动作而投过来的视线困惑却又如火般烫人。 她指头轻轻一松,展晚行似是得了喘息的空间,兔子受惊般连忙后退,可那一松只是虚晃一招,下一秒,又被人捉了去。 她笑。 先是忍俊不禁,而后是敞开心胸的大笑。 眉眼弯弯,眸内似是盛满亿万年的细碎星光,又娇又媚,很惑人。 笑完,她也不说为什么笑。 把腿收回去,手托腮安静透过车窗看向一路上的车水马龙。 展晚行还没平复好心绪,他被搅乱了一池心水,却又见那人心如止水,恍若刚才那番…调戏的戏码从未上演。 那人静静看窗外没几分钟,手曲起扣了扣挡板,挡板下落,那人道:“靠边停一下车。” 车停了,那人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展晚行还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的失落突然袭来。他垂下眼眸不过半秒,轿车下陷,秋季的凉风袭来,他浑身一凉,茫茫然抬眸。 星云已经关好车门,下拉挡板。 车里似乎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视线下移,他见她手里提这个棕色牛皮袋,小拇指勾着药袋子。 “展晚行,过来。” 棉签沾了酒精,湿润一团,直挺挺拿捏在她手里。 展晚行看看那根沾了酒精的棉签,再看看星云等待的动作,反应不过来似,呆滞的,只眨眨眸。 手举那么久,娇花很累的! 她凑上前,湿润的棉签自脸颊划过。脸颊一凉,展晚行却觉得自己被烫了一下,碎发盖住的长长睫毛如蝶翅挥舞。 他轻抬眸,见星云勾勾唇,挑眉冲他笑了笑,手还带着那根棉签往他伤口压! 原来,受伤了要先用酒精消毒,再上药。 他头一回知道。 “为什么?”擦完酒精上完上药后,星云指尖摁了摁那一道伤痕的尾部,这时,突然听展晚行这么问道。“星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星云指尖擦了擦伤痕尾部处多余的上药,正欲收手。 察觉到星云这一细微动作,展晚行手一下抓住她的手腕,眸子稍压,似是要望进星云瞳孔深处。 “给中奖彩票,在单曲下留评论,教训展如鸣,跟展家对上。”他默了默,补充,“重新上架的单曲,展如鸣的入狱,追梦选秀综艺的易主,都是你做的。” “为什么?” 逼仄的空间内,向来忍耐,将所有困惑不解都默在心中的人,打了一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