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没有回去了。 可是不回去他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念头,愈发强烈,他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进了院子内,绿植没有人打理,早就枝丫疯长,就像他不可控的人生一样,杂乱无章。 打开门,看着屋内熟悉又陌生的陈设,陈之夜难得恍惚。 他似乎还能看得到,唐行郁坐在沙发那里,昏昏欲睡;餐厅那里的饭菜凉了又热,却始终等不来归家的男主人。 再恍惚了一瞬,他似乎又看到唐行郁那天歇斯底里与自己争执。 结果因为他,她进了医院。 冷清的房子,没有烟火气。 陈之夜上楼,推开了属于他们的房间。 维持着大半年前的模样,陈之夜这才发现,她什么也没有带走;看得出来,她是一点也不想再沾染过去了。 拉开梳妆台的柜子,里边的化妆品填满了,女主人再也没有碰过。 陈之夜随手关上。 床头还摆放了一个猪头储钱罐。 陈之夜记得,这是他们读书时,他为了送给唐行郁一个有意义的礼物,特地亲手做的搪瓷。 他愕然发觉,自己与唐行郁之间,原来有那么多共同的记忆。 这段时间,受着董事会那群老人的指责,公司的事情也是焦头烂额。 回去以后,偏偏还有碎碎念的母亲,始终不肯接受叶倾倾的家人;即便他与叶倾倾证件也扯了。 他迫不得已,只能把叶倾倾安置在新的房子,用来当他们俩的小家。 回去看着叶倾倾养胎,忽然的索然无味,陈之夜又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先前对叶倾倾会有好感,如今却没有什么感觉,甚至产生厌烦的情绪。 可明明相比歇斯底里的唐行郁,叶倾倾可懂事多了。 他想不来所以然,又心不在焉拉开了床头柜。 一堆叠在一起的书籍中,有一本厚厚的记事本。 鬼使神差,陈之夜伸手过去,将笔记本抽了出来。 他望着封面上“唐行郁”三个大字,内敛里掩盖不住的锋芒,笔锋凌人,被温和包裹其间。 翻开第一面,看着上面的字迹,陈之夜精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