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云带着浩浩荡荡的嫁妆迁去了东街的一栋宅子里,这还是当初她嫁过来时的陪嫁。 四进的院子不大,但她如今一人,奴仆不算太多,倒是也够住。 人家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京城内外谁人不知努达海对雁姬宠爱多年,不仅儿女双全,而且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人又征战沙场屡建战功,虽然这次战败了,可说起来哪个妇人不羡慕雁姬啊! 可就是这么一个被人羡慕的女人竟然传出了与夫君和离这么离谱的事。 在这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年代,和离代表着一个女人将这些依靠全部舍弃,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行为呐! 所有这一路走来隔着轿帘那闲言碎语都能钻进她的耳朵里,跟无数的苍蝇在你耳边嗡嗡的。 怪不得古代的女人都很少能敢跟夫君和离的,光是这人言都能将一个人给淹没了。 姜暮云倒是没所谓,反正她不听就伤不到她,就是吵得很。 而那些跟着的婢女就不行了,一个个红着眼眶,简直难过的不行。 “夫人,路上那些嘴碎的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懂您的委屈,您要是伤了心,那起子小人就要得意了。” 大丫鬟秋月也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老人了,那红红的眼眶定也是在外头哭了一场,放心不下她又进来柔声安慰着。 “我若是在乎那些人说什么,我就不会和离了。” 秋月看着姜暮云,发觉她并没有伤心难过才放下心来点点头,“夫人能看开那就最好不过了。” “旁人说的我才不在乎,你们也莫要去管那些人说什么,嘴长在他们身上,你过得好也罢坏也罢,人家有的是话说,咱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了。” “是,夫人还是您通透。” “嗯,记得好好点点底下的奴仆些,从今个儿起啊,月钱翻倍,给我好好干。” “是,秋月替大家伙谢谢夫人了!” 那头将军府在姜暮云前脚刚走,圣旨后脚就到了。 皇帝一系列严厉的批判言词之后,就是削去了他的官职,一下子从人人艳羡的大将军变成了一个兵头子校尉。 老夫人也就是努达海的娘一听这个消息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将军府的门匾也被摘除,骥远是最不敢相信这件事的人,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他一下子从将军府的少爷变成了屁都不是的了,任人也无能接受。 不过这会儿没人在意他的感受,大家伙的心思全放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于是这个曾经众星捧月的小少爷被认真的忽视了。 看着自己曾经视作英雄榜样的父亲彻底跌落神坛,还夺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个家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一怒之下他冲出了家门。 外头街道人来人往,瞧着他们瞥过来的眼神,他都觉得他们是在笑话他,嘲讽他! 骥远疯狂的奔跑起来,他想要逃离这里,可是这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处他的容身之地。 “哟,这不是将军府的骥远少爷嘛?哦,瞧我这脑子!” 来人手里提着一鸟笼,身穿的是花褂子,另一手还拿着只紫砂壶,一派纨绔子弟的扮相。 此人正是荣亲王家的二子保和,骥远与他一向不对付,此番想也知道定是来羞辱自己的。 骥远不愿露出自己狼狈的一面,挺直了腰杆。 “我都忘了,令尊如今可不是什么马鹞子了,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罢了,哈哈哈哈...” 保和就是见不惯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过是一个包衣奴才罢了,还敢看不起他! 就算他爹是将军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一样被撸下来。 “你!”又想到如今自己的现状,骥远的反驳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行了个礼就准备避开,谁知保和却没打算让他离开。 “怎的,小爷让你走了吗?难不成降了职,规矩都一同丢了?” 骥远没有回话,保和也没生气,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扯出一抹笑。 “跟我赌一把,赢了我就放你走。” 保和还害怕他不肯,用了激将法,“难不成连胆子都没了?啧啧啧...” “赌就赌,谁怕谁!” 两人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