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海的小酒坊维持一段时间了,虽然还没赚上什么钱,但办酒坊的贷款已经还上。 赵东不找工作也不干活,买了辆三轮摩托,天天帮着父亲在东山泉井里抽水,他故意跟村里人的打水时间岔开,在夜里去抽水。即便如此还是没能避免纠纷。他夜里抽了水,第二天下午四五点钟那泉水才能阴上来。 人们忙活一天,回家不能直接休息,还得回头再打一趟水,心里难免有怨。有口快的,直接点着赵东鼻子骂。但没什么作用,赵东赔个笑脸,打个哈哈就搪塞过去。 大家下不动赵志海父子城墙厚的脸皮,只能去找村长调解。村长本不想管这档子事,但是下午四五点钟,大家挤在一起,自己也不方便用水。等村里人热切地恳求他一番,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村长进赵志海家院之前,先把头高昂起来,然后姿态高调地走进赵志海院里。坐在地上玩的智全一看是那“鹰人”来了,立即躲到了赵志海后头。村长见智全是赵志海家的孩子,更有了把柄,眉毛陡峭,神色苛刻。 赵志海弓着腰请村长上座。打一进屋起,村长的嘴就没住下,这上座以后,像是机关枪坐到战壕上,说得更加稳当踏实。 赵志海自知理亏,也不争辩,一边不停赔不是,一边给王婆使眼色。王婆紧赶着在里屋给村长提了两瓶子酒,村长这才稍降辞色。 随后赵海又往村长那递了一小叠票子,村长嘴上不停说“不管,不管。”却一手支开了口袋。 等那钱进了他的裤兜,村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牙也忍不住地呲了出来。 为了表达他的友善,村长一把把智全揽进怀里,用他那鹰钩状的鼻子,胡茬未净的脸刮擦着智全,还不忘说“好孩子,让大爷亲亲。” 智全被他的反复态度吓得不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这龟孙,一点也不透气。”赵志海冲智全骂到。 村长则贴心解围“别骂孩子,孩子还小不懂事。” 娜娜闻声跑来,心疼地把智全抱进卧室。 天色渐晚,赵志海留村长吃饭,赵东特地在外边提了猪肘子回来,大部分都让村长一个人扒了吃。 赵志海父子轮流向他敬酒,很快他便喝得面红耳赤。赵志海踌躇了一会,想提一嘴打水的事儿。村长看出他的难色,直接摆手让他不要担心“木事儿,恁放心。” 第二天大早,村里喇叭就传出了村长的声音“人老赵家积极响应致富政策,利用咱们村的资源做生意。这是带咱们致富吗,我觉得不仅不该批评,反而应该鼓励,希望大家理解。” 村里人见村长有私心,也不便再追究。 这天,袁正去到山亭那边赶集,集市上花木种类很多,这些花木大多不是自家专门养的,而是从自家山头挖的。 游逛了不多时,他看见辆拖拉机,那上边拖了一棵姿态挺秀的树,想是饱受了波折,落了一车败叶。走进了瞧,还有没萎凋尽的花萼留在梢上,看着楚楚动人。 袁正好奇地开口问老板“这是什么花?” 老板摇摇头,慵懒地回他“梅花。” 他看老板惜字如金的模样,便知道价格肯定不便宜,他试探地问“多钱?” 老板态度有些冷淡,打量了他一番,比了个手势,说到“两百。” 袁正虽然喜欢,但价格实在太贵,他先从这树的卖相下手,又挑剔它的出身。 老板听后也有些松口“那也不行太低,我这搭了不少油钱,总得让我回个本。” 两人就这样拉锯起来,一直到中午头收市,老板急着出手。软磨硬泡下,袁正八十买了下来。 袁正颇为满意,满意之余还有些过意不去,他为让老板挣点钱,又雇老板帮着把树运回家去。这些钱是他农闲时去工地扛钢筋挣来的,买了这棵树也将近花了半数,但他心里觉得钱花的值。 刘婆回到家中,突兀地看见这棵矍铄的梅树亭亭立在院落,禁不住感慨“俺娘哦。” 她问儿子花了多少钱买的,袁正说不多钱,几十块。刘婆虽然嘴上埋怨着儿子乱花钱,但隔会儿就给树远远上了一圈羊粪蛋。 袁正怕入夏的太阳毒,又找了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