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边。人要等待,有的慢慢走,穿梭在车道里,有的硬闯,车在避让。明明有危险,时时刻刻存在的,但人依然在经过。因为危险不是一定降临,人可以躲过,人可以掌握自己,法治约束车,制裁肇事者。 小成研读“记录”,如跟老人对话。他动用多年的储备投入写作,进行大部头作品的写作,他的笔下流淌着江河溪流,有蓬勃的生命如藤萝丛林般生长。他把自己融入许许多多的人物中。 夜晚,出去走走,路不平,冬夏有升降,走在鼓起的路面有些不稳,腿脚不如年轻时候了。常常望天。月亮很大,但看上去和小区的圆灯一模一样。星星虽然更大,望去和水中的波光相像。太阳和月亮看起来一般大,但二者却不一样。 小成感觉自己是在用冰棍筷子搭架子,也像缠线球织毛衣。他与立本常联系,探讨各类问题;他把初稿寄给立本看,反复商讨;立本把心得、笔记给小成。小成先后写了三部曲,短篇中篇长篇,写家和家乡的系列,都是无我的小说——他想,历史上下数千年怎么用一个我字了得!创作不是自传,和诞生的生命形式一样,是一种有机结构,是全新的组合。世界一直以火的形式存在,后来以其他形式呈现,就是人和所有生命的意义。他想,“材料”要鲜活的,原汁原味的。不搞那种几个石块木棍在线上纵横的游戏。人物是自己行走的,不要绳牵着。老单说,人常感动于惊天动地的了不起的义举,无人留意被蔑视的人自有其存在的原因。 人物如何活起来,一定有一个有启发的人物原型,像一粒种子一样…… 老人说,人是什么样的生活,在人的个性,它贯穿人的一生。 人生是啥样,就在人对人事的回应。每一次回应,可以穿成线,如一串飞舞的蜈蚣风筝。回应就有尘世喧嚣起落……那是生命与生命,生命与环境,一生,一世…… 日夜写作,现实与想象溶合……这是自己可以改变的地方…… 小成写作,把过去都钩起,难怪古人说“钩沉”。平时不想,也想不起来的事,构思中都唤醒了,唤醒那沉睡的记忆,生动起来,前后清晰,建立坐标般联系……少写人身之光,叙说水之激荡,水之思想。 不断增删修改润色,原汁原味和自己的思考溶合……老曲爷讲过,三国演义有毛宗岗等许多人修改,水浒有金圣叹等人润色,曹雪芹有好友切磋进行全面增删,终成精品。小成用了十年完成定稿,真的知道呕心沥血是什么味道。与妻说,这本书就是我,流淌着我的经验、感知,浓缩了人生,人物蕴涵了我所见所思和情感,竭尽了力所能及的智能和认识。写完这本书,我已经安心,坦然面对任何偶然。人说,人世最重的惩罚是让人没脸见人,遭受奇耻大辱的人,只有在认识的人都死去,才会坦然。小成想,以前是那样,现在不了,看待过去一切都已释然平静。 看手机上的某项“积分”,与生养父母的生年先后一致,没几天又和自己一致了,很快就和孩子的一致了。偶然成体系啦。 他,要“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完成艰难的使命。他给一些同学看,人多不置可否…… 一切都是流逝的,有时需要停留,或保存。 老单说过,著述就是人在临走前留下想说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