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两个人睡得正沉,殊不知远处那两个显眼包突然反目成仇,已经快打起来了。
皮革座椅最外边,两个圆咕隆咚的脑袋偷摸挤在一起,乍一看还挺和谐,就是俩人手脚都不是很干净。
“诶你别挡着啊,干嘛呀,你……起开!”
“不行不行!不能拍,哎呦姑奶奶,不能拍啊!!”
付潇潇举着手机摄像模式,急赤白脸的,就要拍照。
这可是目击现场第一手资料,千金难求哇!
不管是剪视频还是写同人都嘎嘎香,要是放到超话里,那帮嗷嗷待哺的狗崽子们还不嗨翻天?
蒋随忆则浑身写满了严防死守,死死扒拉着镜头不让拍。
开玩笑,以这大少爷的狗脾气,事后发现自己被偷拍,还是这么亲密的照片,还不直接把他给宰啦?
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刚开始蒋随忆还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后来没谈妥,俩人就开始互相扒拉脸了。
一旁嘬着ad钙奶的何超满脸懵逼:
这俩人刚刚不还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呢吗?
就这么一会儿,就翻脸啦??
现在的小年轻呦,还是太不稳重,一点儿不像他。
看着两个人毫无形象地捏脸扯耳朵,何超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
*
谢时泽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梦里一直被一股淡淡的草木花香缠绕着,特别安心,因而没等周冉提醒,他自己睡饱就直接清醒了。
甫一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等到真正发觉自己脑袋在哪里时,谢时泽身形猛地一僵。
瞳孔震了震,视线一下子就明晰了。
额角抵着的地方柔软又细腻,伴随着血管轻微的搏动,一颤一颤的,不间断地传递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温暖得过分。
梦里熟悉的草木花香再次缠绕上鼻尖,清淡而幽远,但格外明晰。
“………”
这一路上——他都是这么睡过来的?
谢时泽活了十几年,头一回这么心虚。
不说别的,就周冉这小胳膊小腿的,被他折腾了一路,还不得给她压坏了啊?
不过心里这么想着,谢时泽再一次震惊于这小姑娘的好脾气,自己都这么不像话了,她居然都没推开他。
性子过于软了吧。
简直跟个糯米团子似的。
这要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脑子里杂七杂八地想着,谢时泽一动都不敢动,直到脖子僵得实在受不了了,发觉身边人没什么动静,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谢时泽狠了狠心,一咬牙一闭眼,起了动静。
身板缓慢地僵硬地直起,生怕把人惊着了,动身时谢时泽的视线自始至终朝向窗外,根本不敢看她的表情。
尴尬的气息无限蔓延,都快把他给淹死了。
耳根泛着烫热,藏在乌黑碎发底下,旁人看不清,视线没有焦距地望向窗外,什么都看,就是不敢看身侧人的脸。
胳膊肘搭在车窗沿上,跟旁边人拉开了些距离,身边人迟迟不说话,谢时泽手掌不自在地捏了捏后脖颈,半晌,哑着嗓子抿唇道:
“那什么……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这幅姿态不够坦荡,反倒像是心虚,谢时泽干咳两声,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想转移话题:
“话说,咱们现在到哪儿啦?”
“………”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谢时泽慌了,以为自己真把人惹生气了,连忙扭过头,结果视线刚落下,就发觉周冉情况有些不对劲。
眼皮紧闭,眉头紧皱,面色发白,像是晕车了。
“怎么了?晕车啦?”谢时泽往人那边挪了挪,语气关切道。
周冉白着脸点了点头。
周冉平常是不晕车的,但这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