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声泼天的冰水从头降下,卫宁被冻的一哆嗦,无法动弹的手脚没用上,他只能吹着自己耷拉下来的刘海,眯着眼睛看着圆桌对面的人们像是图画被洗掉了颜料,五颜六色的衣服掉了色,就连肤色都消退,直到全场所有都变成了黑白色。 “这他妈是什么!”“我要报警!快放开我!你们这是在犯法!”“别他妈叫唤了,烦不烦啊!”“怎么还继续投入新人,老子都七十场了,操蛋。”“……”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卫宁逐渐适应下来,玩家们都是正常的,只是颜色被剥掉了,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看着圆桌中央升起来一个脑袋。 他只有一个脑袋,美丽的脑袋。雌雄莫辨的五官精致又俊美,一头利落的短发应该是现代剧本。 脑袋出现在了圆盘上,旁边又升起来一个圆盘,鼓鼓囊囊的一个皮球似的东西被呈了出来,甚至挡住了大多数玩家的脸,还好桌子够大,不然都不能登场的程度。 卫宁很难控制住自己去联想斐,他飘忽的眼神不敢细看对方,在对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他们并不相似,只是他想起来一个人。 “我的头呢?你们注意点,不要踩到了我的头喔。” 声音响起来,人们不禁看向那个美丽的人头,可是对方只是睁着眼,没有眨动,珉着的嘴角从来没有张开过。 讲话的居然是那具看不出真身的东西,那浮囊的东西被人认了出来,那是一具没有手脚的躯干,里面的骨头内脏被掏空,只剩下盛满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人皮。 卫宁分不出发声的是他哪一个部位,耳膜已经被尖叫声践踏,接着就是玩家们被松开身体,有的云淡风轻的进了游戏,有的四处寻找出口,卫宁默默起了身。 主持人的人头保持着最初的模样,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自然而然会被人当作美丽的蜡像。 他看着这一批玩家们进入自己的世界,颤抖的嘴角疯狂压抑着兴奋,直到脑后响起来声音,青涩的少年音明朗热情 “你长得很像……” “什,什么?像什么?像谁?你说啊!你说啊!你继续啊!你xx的倒是说啊!” 主持人被突如其来的关心吓了一跳,可是他没有法儿动弹,他现在是俩块尸体,应该有一个尸体的样子,所以只能努力向后翻着白眼询问。 不过卫宁没有接话了,明明还在他的身后,就是不说话,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打量的目光,这令他想起来无数不好的回忆。 很在乎对自己容貌的主持人迟迟等不到对方解答,逐渐疯狂,在即将脱离人设的边缘疯狂逼近,终于,小卷毛拧了拧自己的刘海儿从身后走了出来,一只手捏着一缕刘海,笑语盈盈的说道 “啧。” 不得劲儿,不得劲儿,就是不得劲儿。 乍一看,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再看,更怪了。 这东西根本就是把他斐哥的鼻子,徊哥的卧蚕,斐哥的额头,徊哥的下巴拼凑在一张脸上,真是又熟悉又陌生,卫宁决定回去就要告无限游戏侵犯人肖像权了。 在白光强行吞噬了卫宁的手脚时,疯狂颤抖的俩块主持人动了起来,头顶着被警告的信号,还是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气犹悬丝的问出那句 “到底……像谁?” 消失的白光带走了这个可恨的男人,可是他的声音飘荡在主持人的耳边,这次,他俩块人都僵住了,不停盘旋着的三个字差点让他裂开四份儿。 “整容脸。” 卫宁从屁兜里掏出来一根小皮筋,把他的卷发扎起来,嘴里嘟囔着走向了人来人往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