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给我回了,莫名其妙。” 凌庥想,那不是不给你回,估计是回不了了。 吃完这顿饭,他也不会再来见梁染了。 凌庥和朗泽前后脚进的屋,手里提着一袋打包回来的烧烤。 “哥,你吃饭没?新烤的。” 朗泽没啥胃口,毛巾搭在脑袋上,坐在窗前看夜景,他在今天在父母家见到的一切对他产生强烈的冲击。 那不像一个家。 一个家里不可能没有一张合影,没有一本记载儿女童年的相册,妹妹的房间更是令他感到不解,熙熙没有成家,她只是搬出去和室友住,为什么房间没有一个女儿家该有的装饰和衣物呢? 每件事都透露着离奇。 他一把拽下毛巾,对着餐厅正在喝水的凌庥道:“你出去干嘛了?” “见个朋友。” “明天去你家一趟,我已经请好假了,一早就去。” “去,去那干嘛?”凌庥放下水杯,他能想到大门口处那不知疲倦执勤的保安,四处游荡送快递的快递员和没日没夜扫地的环卫工。他整个人从里到外抗拒着那个地方。 朗泽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有些愤怒,大声道:“难道你要躲一辈子?胆小鬼!你就想龟缩在安全的地方!如果哪一天,我就也变成了那个样,你要去哪里躲着?你还能去哪里躲着!” “不,不会的,”凌庥求饶的看向朗泽,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你不会变成那样的,不会的。”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会变,你也会变,只是迟早的事!” 朗泽也来了脾气,他薅住了凌庥的衣领,凌庥没有他高,只能被迫的仰起脖子。 “到时候我就走,你要是变了我就离开这里!” “还走去哪?你还认识别人么?你能走去哪呢?别做梦了!你要是有地方去,会被公司的人刺激到成那个样子么?梦游十天?强迫自己忘记一切?” 凌庥的脸白了,他说不出一句话,对,他就是胆小如鼠,他从心里就害怕这一切,又不是他的错!他凭什么不可以逃避!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硬朗的面孔,怒火在他脸上燃烧,嘴唇紧紧的抿着,一副对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是个孤儿,十二岁被养父母领走,养父母领养他只是为了堵住家族里的借口,否则就要过继大伯的儿子,辛苦打拼下来的江山将要拱手他人。打那以后,他学会了谨小慎微,人前父母对他呵护备至,人后冷言冷语相待。他想,哪怕这也是好的,他可以不再担心有一天念不成书,还有自己单独的一个房间,他只要出人头地,就可以报答他们。 然而还是他的期待太美好,这份期待在养父母日复一日的冷暴力中慢慢湮灭,终于在他们的孩子降生的那一天,他被赶出了那个临时庇护所,他一直是个不被需要的物品。 天一直都是黑的,从来没有出现过太阳。 但是,在此刻,在半个多月前,朗泽的突然出现,带来了他的太阳,从没有人这样管过他,他也不能错过。 “好,我听你的。”凌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能认你当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