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静平努了努嘴,眉毛向上抬了抬,露出了些无奈的表情。 我们打好了饭菜坐在食堂的高脚凳。 静平晃悠着双腿,此刻我倒是全然忘记了关注玎玎的情绪或者在说些什么,只是很好奇于静平是怎么在这个激烈的社会,特别是从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后,努力调整自己心态的。 “你刚刚说的就是我现在很难受的地方,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在学习上用力,如果有一天不努力学习就有强烈的罪恶感。感觉并不是对学习的热爱在推着我往前,而是对自己的负罪感推着我往前。”玎玎的声音不大,但是非常的清晰,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应该是她的情绪正通过眼泪的形式表达着自己需要得到重视。 “我刚刚看到你很认真地在看海报,你是不是对话剧很感兴趣啊?”静平看着玎玎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既没有安慰也没有感到讶异,就只是好奇地抬着头,露出两个梨涡,梨涡像是有魔力一样,打着旋地吸引着我的目光。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只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我很羡慕你们这些可以发展自己兴趣爱好的人,我会感到害怕,总有种偏离了既定轨道就会恐惧的感觉。”玎玎叹了口气。 “其实你是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是不是?”静平望着玎玎的眼睛,玎玎有些闪躲,夹起了一块土豆烧鸡块,喂进了嘴里,颅内咀嚼着的声音掩盖了她内心打架的声音。 静平继续说道:“我一直感觉教育体制选拔的只是在某个时间阶段对于应试考试做的好的学生,但这并不代表着会考试就能够决定一切,更不代表着我们的人生意义就是通过这一场考试到A大,我们人生的意义或许用这几十年的时间体验地球的生活而已。如果你让我回顾自己人生百年最大的意义就是考上A大,那么我可能会自惭形秽于对人生价值如此狭窄的定义吧。” 玎玎沉思着,什么也没说。但是她内在的情绪着实在激烈的翻滚搅动着,我只感觉像在海上行船,海浪翻滚波涛汹涌目不见远方,只感觉胃酸灼烧着喉咙。 “走吧,我们去看看话剧排练。”静平拉着玎玎的胳膊,从食堂到了排练厅。此刻,我很是感谢静平的出现,让我没有那么担心玎玎的情绪失控,同时我也有时间精力来反思一下自己,静平说的道理其实我也懂,但是在真正的社会文化裹挟之中,特别是当身边之人都用传统的文化标尺来衡量自己时,怎么能够不去追求那些世俗的目标呢。 “你看,那边是我们在排练的同学,那两个演法官的同学其实也是这学期刚刚参加话剧社的,我和他们也不是很熟悉,但是能感觉到他们很喜欢演话剧。”静平用手指了指舞台,其中一个就是上一次轮回时我见到的那个符合法官刻板印象的人,另外一个则是这一次新见到的,一个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男生,背有些微驼,圆肩,但是眼神非常的坚定,一看就是清晰地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并且如何达成目标的人。 “很羡慕他们,其实我小学的时候,也参加过一些话剧的排练,还挺怀念那种感觉的。只是到了高中之后,爸妈用尽全部的力量,把我送到了生物实验班。可以说如果我当时的保送考试没有通过的话,我们家就毁了,我爸妈就是因为培养我这一个共同目标,才一起努力奋斗的。如果当时没有做到,我的人生就会一团糟了。所以我很害怕,步履维艰战战兢兢,不敢谈恋爱不敢参加社团,保持自己的绩点在前列,虽然爸妈没有再对我的学习有太多的要求,但是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当玎玎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此时此刻,虽然我不知道如何帮她,但是我知道了她的无力感,她的委屈难过从何而来,不是因为舍友和她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孩,不是因为和母亲的关系不好,而是因为她停不下来的对自己苛责的要求,这些苛责的要求如同兵刃多年来直直地杵在她的脊梁命脉之处,一旦她有所松懈,就生冷地坚硬地侵入她的身体,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