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那些同学啊,自己不学习,还要耽误别人!” 茯苓上半身伏在桌子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在草稿纸上演算一道题目,她没什么心思去听那来来回回讲了好几遍的车轱辘话。 “某些人啊,简直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而且根本不受教!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跟听不见似的,以为说的不是自己!”班主任将视线移到茯苓的方向,将其他人的视线也带了过去。 就像放大镜一般,所有学生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茯苓的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些不悦与怨气,而作为所有视线的中心的茯苓,一开始还能保持冷静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很快,她就开始像被凸透镜的阳光集中点燃的虫子一样,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那些人的视线从四面八方集中在这里,好像她全身上下的皮肤上都被扎了一根细得看不见的针。这跟针不会一直停在那里,而是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摩挲着皮肤深处的感知。 茯苓埋着脸一动不动,好像一尊石像。 她不记得自己整个晚自习是怎么过的了,也不记得班主任说了些什么,她不想去记得这么多废话。反正她现在感觉很糟糕。 她不会怀疑自己的父亲或继母会去学校里告状,他们可要面子了,还要名声呢,不会做这种丢自家脸的事情,老师们自然对她的家庭状况一无所知,一开始也没有对她抱有恶意,所以最有可能的煽动者,就在学生之中。 茯苓在回寝室的路上盘算着这些事,她甚至有想过晚上把随便哪个人堵在厕所里把真相问出来,但这件事大概率也不会成功。对方可能扯谎误导自己,然后打草惊蛇,反而会让她自己的处境更艰难。 茯苓想起了维森的提议。 她决定试一试。 茯苓故意在寝室里拿出了自己的新手机,一言不发,在确保所有的室友都看到了之后,马上收了回去。 这是第一步筛查。 第二天,茯苓迷迷糊糊地醒来,自己却并不在宿舍,而且肚子里难受极了,不但发出饥饿的声音,还带着一股想吐的反胃感。 她迷茫地睁开眼,伴随着车身的晃动,还有周围人的鼾声,车厢里那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混合着烟味和汗味,令人作呕。 现在是清晨,外面的天色还灰蒙蒙的,像是她每天早上起来跑操的清晨。 但是…… 茯苓记得,自己乘坐的这辆大巴车,是她第一天去高中报道的时候搭乘的,她今天刚刚进入高一。 不对……茯苓晃了晃脑袋,自己应该已经高三快毕业了才对,这种回到高一的场景,像是一场荒诞的梦境,就好像之前多次做梦回到过去考试答不出来的梦一样…… 是的,自己在做梦。茯苓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变得清晰了,她想着,可能自己最近压力太大了,才总是做这种回到过去的梦。 茯苓用力地往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想要醒来,因为坚信在梦里不会有疼痛,她掐得很用力。 “嘶——”茯苓龇牙咧嘴地捂着被自己掐青的那块胳膊,钻心的钝痛马上顺着胳膊在大脑中反馈,这种一阵又一阵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像是梦,这感觉太真实了! 茯苓不禁感到一阵恐慌。 “这不是梦吗?”她疑惑地看向四周,在梦中的场景一般是缺乏细节的模糊概念,或者与其他环境有所混淆的拼合,但这大巴车里的每一个角落,就连旁边坐着的大妈脸上的痘痘,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茯苓越来越不安,她伸出自己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靠椅外罩的粗糙质感,又摸了摸自己的皮肤,指尖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摩挲了一会儿…… 这不是梦! 茯苓这下彻底慌了,她的心跳开始加速,而且无法抑制地深呼吸,她的胸口一起一伏,车厢里的凉气从宽松的圆领领口里灌进来,掠过皮肤,留下一片冰凉的痕迹。 “我……我之前过的高中三年,都是梦吗?”茯苓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堵得发不出声音,鼻腔变得酸涩难受。 如果我这三年经受的苦难和折磨都是梦境,那……那我该怎么办?茯苓迷茫地双手抱住脑袋两侧,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再坚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