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听到钟予淮对她的称呼,顺势看了过去。 她眸中雾岚朦胧,如同下过烟雨,不经意露出的瓷白肌肤,让人心头一颤。 秘书的脸红了一红,连忙移开视线。 小少爷不来公司,她也只是听说过。 今日一见,竟如此惊艳。 钟予淮有些意外。 他打量着她,“听钟爷爷说你已经好转了,看得出来你今天心情不错。” 如此清澈的嗓音,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听到过了。 钟藜微微笑了笑,侧过身,看了一眼刚站起略显懒散的景屿琛。 “你有客人。” 钟予淮顺着视线过去,愣了愣。 “没想到景少来的这么早。” 景家少爷多的是,唯有眼前这个最特殊。 景屿琛自嘲,“无所谓,我有的是时间。” 钟藜自知呆着无趣,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你们聊,爷爷应该快开完会了。” 景屿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子深了深。 大概过了八分钟。 钟老爷子慌忙地冲进办公室,看见钟藜,眼里隐隐泛着水光。 激动、欣喜、欣慰等一系列情绪涌来,喉头尤哽。 看来已经知道钟藜的事情了。 改变形象是一件严峻的事,她要慢慢来。 钟老爷子正在沏茶,似是想起了什么,无意开口:“小藜,这次你打算什么时候?” 钟藜轻声应答:“明天。” 她只请了一天。 钟老爷子眉头皱起,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茶杯端到她的面前。 “你的身体,你自有打算,爷爷也不过多干涉。” “那能把监视我的人撤了吗?” 钟老爷子手一顿。 钟藜知道这些,他不觉稀奇。 自家孙女从小聪慧,学什么都快。患病之后,注意力和记忆力下降,对外界的观察能力倒是增强了。 他放下手中的事,指了指她的胳膊,“等你什么时候没有这种行为,我自会把你身边的人撤掉。” 察觉到钟藜神色不对,他略显无奈:“你放心,只要你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干涉你的。” 当时让人盯着她的初衷便是如此。 钟老爷子也不想让自家孙女不自在。 钟藜颔首。 她理解。 但她不是原来的钟藜,没有必要。 …… 夜色渐浓。 钟家。 钟藜走进大厅,顺手脱下外套,胳膊还缠着绷带。 钟予淮只觉得眼睛刺痛,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无奈叹气。 钟藜似有所感,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这一幕,原主经历过无数次。 身上每多一道疤,她的自责就多一分。 可她没有办法,那种恐惧由内蔓延引发的坠落感让她无法沉睡,只好用疼痛来麻痹自己。 钟予淮住在市中心的豪华公寓,这里太过偏远,去公司不方便,没什么事一般不会回来。 虽是养子,但对于钟藜这个“弟弟”还是很关心的。 翌日。 钟予淮亲自载钟藜上学,没进教室就感受到了浓厚的恶意。 “真是服了她了,高三了还一直请假。” “不就是让年级主任说了两句吗?真矫情。” “这么一点点刺激都受不了,还上什么学。” “就是,我要是她我都不好意思再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