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休懵然几秒,又起身。 韶谌看她:“干嘛?” 迟休拉过他的手臂,侧身让开座椅,抬手搭上韶谌的双肩,想把他往椅子上按。 肩膀上传来压力,韶谌只好迁就她坐下。 望着迟休,他不禁失笑:“光喝酒了?吃饭没?” 迟休点点头,又把桌上的筷子递给韶谌。 韶谌一手接过筷子,另一手顺势揽住迟休的腰往身边带。 迟休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一跳,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在他腿上落座。 “既然你吃过了,陪我就行。”韶谌轻轻捏了捏迟休的脸颊。 迟休倚在韶谌身上,鼻尖被一股淡淡的刺槐香萦绕。 韶谌安静吃饭,迟休则靠住他的肩,目光从他的侧脸游走到耳侧。 倦意一点点积累,迟休盯他的耳垂良久,忽地仰头,吻在那颗耳垂痣上。 韶谌被耳边突如其来的温软触感惊得差点噎住,忙喝了口水。 侧过脸,韶谌看着迟休没好气地笑道:“偷袭我?” 刚阖眼的迟休懒懒掀了掀眼皮,没吱声。 韶谌挑眉:“待会儿再收拾你。” 即便是素颜朝天,迟休干净的脸依旧白皙,长睫掩住眼睑,唇色红润。 韶谌吃完饭,没急着收拾碗筷,满脸笑意地看着怀里困意正浓的迟休。 “怎么睡了?”韶谌埋头蹭了蹭她的鼻尖,“你睡了我找谁算账?” 迟休没应他。 “嗯?”韶谌在她额前吻了一下。 还是没反应。 “嗯?怎么算账?”他又吻迟休的鼻尖。 迟休总算撑开沉重的双眼,茫然望着韶谌。 然而韶谌已经垂头,吻住她的唇。 温柔,不失缠绵。 迟休看着他的睫羽,生涩迎合。 许久,韶谌最后轻吻迟休的脸颊以示结尾,连同话音也放轻了些:“洗漱没?” 迟休懒得再抬眼皮,微微点头。 “行。” 韶谌抱起迟休,缓步往卧室走。 将人轻放在床,韶谌刚要起身,却发现迟休还抓着自己的手没放。 他又蹲下身。 迟休先前浓重的困意倏忽扫空,安静注视床边的韶谌。 白天一幕幕在脑中闪过,位香的话语似乎仍在耳畔清晰。 “……我和你爸爸是真心相爱的。” “咱们是一家人……” 抓住韶谌的手一紧。 韶谌见状,拉过迟休的手吻了吻掌心,再贴在颊边。 “怎么了?” 迟休似乎红了眼眶:“韶谌。” “嗯?” “你妈妈……是什么样的?” 韶谌轻笑:“你不是见过?” 迟休睫羽微颤,没说话。 韶谌垂眸看向迟休的手,抚弄着她伤口结痂的指尖。 “她,挺温柔一人。”一顿,韶谌轻揉起迟休的指节,“跟你一样。” 迟休抿了抿唇,掩不住眼底的落寞。 “韶谌。” “怎么?” “我很久之前……”迟休声音很低,似是有几分哽咽,“就没有妈妈了。” 韶谌心头一颤。 卸下坚强,眼前的迟休只剩脆弱。 不堪得让他心疼。 迟休说完,没过多久便阖眼睡去。 韶谌不知该怎么回应她,只沉默抚上迟休微红的眼尾。 他无法想象,在遇到迟休之前,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又是如何强撑着,对世界淡然处之。 看似冷淡而独立的躯壳里,满是对被爱的渴望,但总坚持着什么,不敢声张热烈。 孤傲着,孑然一身。 可韶谌明白。 他的处秋。 从来都是温柔的。 - “……我早就跟段以纯约好啦,国庆去隅桐玩儿。” “挺好。” “你到哪儿了啊?连颜青都来了。” “快了,刚换乘。” 迟休边和郑连依通电话,边注意着地铁进站时间。 几人约好在国庆节前晚聚餐,迟休因为客户耽搁了些时间,便让提前结束工作的韶谌先过去,自己赶地铁。 “嘶……我说,咱们迟画家啊,你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你的个人问题了?” “什么?” “大姐,你下个月都二十七了,据我所知,你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吧?”说着,郑连依忽拍脑袋,“不对,之前看你跟韶谌的绯闻,我看你俩那手……牵挺好?” “……”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