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想太多,只是我个人意愿。” “好吧。” 挂断电话,迟休看着手机屏幕,白天的一幕幕在脑海闪过。 难得有空闲,三人在工作室一块静下来画画。 门被人敲响。 迟休推了推眼镜,看清来人时略惊。 “你好,迟休小姐。”迟奕站在门口,淡淡弯唇,“我代表国家美术协会,前来拜访。” 盛叶和雨声晓不约而同地往门口望去,听到来者身份,愣怔许久。 “抱歉。”迟休往迟奕面前放下一杯水,“没什么可招待你的。” “不用,你能抽出空来和我闲聊足矣。” 迟休低睫:“老迟,最近怎么样?” “情况还算稳定,但也只能在病床上躺着。”迟奕叹口气,“除了医生谁也不愿意见,我夫人本想悄悄去照顾他,没想到老头子耳朵灵着呢,三下五除二便把她打发出去了。” 迟休闻言,抿了抿唇。 “等他愿意见人的时候,我想再去看看他。” 迟奕笑:“当然可以。” “不过,我今天来是有别的事想和你谈谈。” 迟奕从手机上调出一张图片,递给迟休,内容是去年迟休画展上的其中一幅――《逢》。 画面由大片暖光构成,少年微微侧头,只露出左眼眼角,发丝和睫羽被阳光镀上金色轮廓,耳廓与下颚陷在主视角度的阴影里。 整幅画就像是真实的曝光,又给人一种朦胧的回忆感。 颜色明亮强烈,融合整体看去,却似乎倾注了创作者所有的温柔与细腻。 “如果可以。”迟奕指指手机,“我希望这幅画能参与今年‘无声诗’美术奖的评选。” 无声诗。 全国最高级别的美术奖项。 迟休盯了手机许久,沉默。 《逢》,她画了两年。 其原型是她在朔柳大学图书馆里遇见的一个人。 那人每周都会来,迟休在图书馆看见过多次,但每次对方只留一个背影给她。 他似乎总是在等人,安静待着,没有看书,也没有其余动作,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迟休。 只有一次。 那人侧过脸,被窗外透进的暖阳笼罩,迟休怔怔注视他,只勉强看清了后半侧脸,对方便起身离开。 自此以后,她的目光总不自觉地停在他的背影上。 迟休有时会妄想。 那个拥有让她无比熟悉的眼角的人。 是韶谌。 可迟休始终没敢上前看清他的正脸,而且同校的郑连依也跟她说过,韶谌报考了隅桐大学。 不知不觉,那个背影刻进脑海,迟休突发奇想,拿起画笔,开始雕琢记忆里那张模糊的侧脸。 并命名为《逢》。 逢他。 逢少年。 逢克制的欢喜。 迟休目光与迟奕相对,几秒,摇了摇头。 “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迟休把手机还给迟奕:“难当此殊遇。” 迟奕见状,也没强求,但还是和善道:“没关系,但近期如果你改变主意了,仍然可以来找我,随时欢迎。” 送走迟奕,迟休这才面对工作室里另外两张吃惊的脸。 “姐,为什么……为什么不答应呢?”盛叶疑惑道。 迟休淡淡摇头,继续作画。 倒不是不在乎奖项,而是画里的人。 融进了韶谌的影子。 办展时这幅画是被杨沛仁偷摸拿走的,迟休本意并不想将其公之于众。 那是她小心藏在心底的少年。 也是她。 最奢望的人。 - 韶谌难得洗澡洗得久了些,迟休在外等得无聊,默默看手机。 浴室门终于传来熟悉的吱呀声。 迟休抬眸,脸色忽僵。 门里露出半边肩膀,肌肉线条硬朗粗野,大颗的水珠顺着皮肤纹路淌下。 韶谌背对客厅招了招手,懒散出声。 “衣服,落沙发上了。” 片刻,又稍稍侧过脸。 “帮忙拿一下,谢了。” 迟休瞥向沙发上的黑色衣料。 她刚才还在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把衣服放在过这里,本打算洗完澡再去理会。 拿起衣服,迟休强装镇定上前。 仅一步之距,韶谌忽然侧过身子。 迟休看见男人胸前轮廓时眉头一皱,忙把手里的衣服扔他脸上,淡定离开。 韶谌拿下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