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梦问我,睡不好。” 迟休的左上牙床里,第二颗磨牙只露出些许头角,早在八岁那年便停止了生长。 或者说。 被打断生长。 小学那会儿,迟休从学校回来,脸上身上总莫名其妙地挂彩。 秋英浅也不糊涂,自然能察觉到什么。 “处秋啊。”秋英浅趁给迟休整理红领巾,试探出声,“在学校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 迟休淡淡道:“我打得过。” 秋英浅眸色暗了暗。 “因为什么欺负你?” “迟宽。”迟休眼都不抬,语气平静,“他们说他是个传销犯。” “你爸爸他……”话语一噎,秋英浅却转话锋,“哪些人欺负你了?” 迟休想了想,老实道:“就姓魏的那个小胖子,他和别人一块打我。” “魏……上次开家长会坐你前边儿的那个?” “嗯。” “……”秋英浅垂下头,注视自己瘸掉的左腿,喃喃自语:“对不起……” 迟休向来不善应付这些,敷衍摆摆手出门上学。 之后一连两天,迟休意外发现那几个骄横的小孩没再在她面前挑事。 就算是过几天消停日子吧,迟休想。 另外,迟休还发现秋英浅近两天总是会晚点回来。 她没放在心上,就煮个晚饭的事情,自己也能行。 可很快,迟休发现事实并不如她所想那般。 第三天,迟休照常上学。 刚踏进教室后门,她立时被众人的目光包围。 突然。 “只要打她,她外婆就会带我们去吃炸鸡!” 坐在最前排的一个男孩站起来指着迟休大喊,迟休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人们不明所以。 立时,迟休被卷进混乱,对于众人的拳打脚踢基本无力招架。 她挣扎着正想还击。 嗡―― 脑海登时被嗡鸣充斥。 迟休被疼痛刺激得瞪大眼,撇头看向另一个男孩。 和他手里的钢制保温杯。 只一瞬。 理智之线彻底断开。 凭借力气优势,迟休很快与男孩扭打在一起。 众人惊恐地看着唇角滴血的迟休,不知所措。 先前还兴致勃勃起哄的人,望着二人不敢吱声,有人吓得哭了出来,有人尖叫着跑去办公室告状。 迟休则全程不吭一声,唯一能凸显她的愤怒的,只有眼底的猩红一片。 “快!把两人拉开!”赶到的班主任尖声大叫,另外两个科任老师上前把两个小孩拉住。 两人被抓到办公室。 班主任给两人家长打了电话,而后定定打量迟休。 迟休半张脸红肿,脸上的血渍未干,沉默注视她。 对视须臾,班主任皱眉开口:“你想干什么?” 迟休没应她。 一旁同样鼻青脸肿的男孩突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班主任态度却软下来:“哭什么,谁叫你打架的?现在知道疼了?” 男孩的两个家长先赶来,捧着他的肉脸一阵查看,随即转身指着迟休破口大骂。 “这是谁家的野丫头,敢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女人愤愤不平,“你在学校里就是学这些的?小小年纪学当畜生?!” 迟休抬眼看她。 女人仍滔滔不绝:“你打坏我儿子你赔得起吗?没爹妈养出来的女娃就是没教养!” 迟休没什么反应,直直盯着女人。 女人越说越气,扬起手就要挥下去,始终沉默的班主任终于上前开口劝劝。 “别!”班主任拦下女人的手,“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女人见此,连同班主任一块开骂:“哈?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我儿子在你班上居然受了这样的委屈,给你的钱到底打到哪儿的水漂去了?!” 班主任有些窘,忙压低声音:“小声点,学生们还在上课。” 不一会儿,秋英浅也一瘸一拐地赶到办公室。 一进门,看到迟休脸上的血迹,秋英浅忙加快脚步上前。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秋英浅颤着手抚上迟休的脸,迟休面无表情道:“他,把我牙打掉了。” 女人又大喊:“怎么可能?!” 迟休面不改色地抬手扯开嘴皮,牙床靠里的位置空出一个豁口,随着迟休的动作又流出鲜血。 女人脸色一僵。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