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曦看着戚乔依这般癫狂的模样,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气来。 可是转念,当初的桩桩件件浮现眼前,周靳晏凉薄冷淡的眉眼,还有那毫不温柔的讽刺,如同针一般,扎进了她的心口。 她深吸一口气,将玉耳坠扔在了戚乔依手边,冷冷道:“你们家的事情,我不想掺合了。” “还真是会撇清关系。”戚乔依笑笑,擦干净唇角的血,慢悠悠地说:“其实我也理解你,这些年忍气吞声惯了,现在不敢当面和戚岁宁当面对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赝品当久了,肯定是没有底气的。” 温曦脸色越发难看,手死死的捏紧成拳,缓缓站起来。 她垂下眸,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戚乔依,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可爱无辜的笑容,“总比和你这种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要好吧?没有人告诉你吗?戚乔依,你在戚岁宁面前,自卑的就像是一条狗。” 车子在暴雨中飞驰,煤球被系了安全带,放在了副驾驶座。 车内没有人说话,唯独好友苏叶紧张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戚岁宁,你疯了吗?你明明知道这是戚乔依设计的圈套,你为什么还要去!” 戚岁宁不说话,从始至终仔细观察着路况,之后,将车速一提再提。 “戚岁宁!你不说话我就去墓地找你了!反正你手机定位还绑在我手机上呢!你要是不听我劝,你就死定了戚岁宁!” 见戚岁宁依旧没有反应,苏叶的声音拔高,警告道:“我和你说啊!我现在正好很空,你要是再不说话,我真的就来找你了!” 这通电话原本是打不通的,要不是苏叶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过来,戚岁宁也不会接。 如今,苏叶的态度强硬,显然也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戚岁宁看着灰蒙蒙的天色,声音很轻很坚定:“我知道,这是戚乔依给我准备的圈套,可是...苏叶...我连妈妈的一件遗物都没有,我甚至....没有见过她的遗体,我真的想知道,妈妈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这次,轮到苏叶沉默了。 半晌,戚岁宁听见一阵忙音。 是苏叶把电话给挂了。 当真是干脆得很。 城南的安成公墓,是杭城最大的公墓,远远看去,山上都是层层叠叠的墓碑。 车子不能开上去,只能停在山脚。 戚岁宁刚刚下车,就被保安拦住了,保安是个有点岁数的大爷,操着一口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苦口婆心地说:“姑娘,下大雨咧!不要上去!危险!” 戚岁宁撑开伞,往大爷的身上倾斜了些,问道:“大爷,请问一下,这山上有没有一个叫白时宜的墓碑?” “哟,这个我真的不晓得勒,山上的墓碑太多了!”大爷打量着戚岁宁,关心道:“这个是你什么人呀?等雨停了,爷爷我陪你上去找找?” 戚岁宁在来的路上就很清楚,这一切就是戚乔依给自己准备的陷阱。既然如此,她又怎么好将不相干的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因此,她笑着道:“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还在下雨呢...” “雨也不大,没事的大爷,况且,我如果在下面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戚岁宁说完,不顾保安大爷的劝阻,朝着山上走去。 煤球在车内看着戚岁宁离开的背影,发出了紧张的汪汪声。 还没走到山脚,暴雨如注。 这样的时节,山上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人来祭拜。 戚岁宁从山脚的墓碑开始,一个一个弯下腰去看,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看见大理石上陌生的脸。 大海捞针,不过也就是这个样子。 倘若此时有人经过,就能看见雾蒙蒙的雨色之中,少女撑着伞,站在一块块冰冷墓碑前的纤细背影。 她看起来这般的哀伤,就好像下一刻,就会枯萎崩溃.... 而山脚下,大爷突然接到了上级领导的电话,领导在电话中命令道:“接到通知,现在马上关闭墓区出入口,你也可以放假回家了。” 大爷一愣,下意识回绝道:“领导...山上还有个姑娘,刚上去,现在还没下来呢...” “这就不用你管了!我会让人上去接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