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就算是自己的身体危在旦夕,刘莹也不愿意拿出这笔钱。甚至不愿意告诉南子舒这笔钱的存在。 而在南子舒“先斩后奏”用掉了这笔钱之后,她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缄口不言。 毕竟,女儿是为了帮她治疗。而最终,还是她用掉了女儿来之不易的嫁妆。 南子舒现在才明白,这份沉默中从来不是母亲对她自作主张的气愤;而是对自己的一种责怪。 如今,这些原本令南子舒感动且温暖的秘密都已经化成了悔恨和遗憾的泪水,滴满了日记本里薄薄的纸张。 南子舒不禁将手中的本子珍重的紧紧抱进怀里,然后屈起膝盖,把自己整个儿埋进双腿之间。 一时间她完全沉浸在了那些被她遗失的过往里,竟没听见方才她一直期盼的房门解锁声。 这世上好像还真有一些冥冥之中的缘分。每当南子舒陷入无可自拔的难过时,凌北总能及时赶回到她的身边。 就像现在。 房间里女孩极力隐忍的啜泣声在静悄悄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分明。凌北急急忙忙从玄关闯进客厅,在看到坐在绒毯上的一堆东西旁的南子舒时,他直接就跪在一旁冰冷的地板上,将难过的不能自已的南子舒不由分说地拥进怀里。 “舒舒,怎么了?” 凌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无法忽视的颤抖:“出什么事了?你别这样,我心疼......” 怀中的女孩动了动,仿佛是找到了某个可以依靠的支点,下意识地往凌北的怀里钻了钻:“凌北......我真的......好失败啊。” “我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我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救不了妈妈?” 南子舒断断续续的抛出了三个对她来说最为扎心的问题。但是她现在好像并不需要答案了。 凌北听完她的话,眼神不由得往那个行李箱里扫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南子舒突然这样的原因。 这两天她看起来已经不再总是郁郁寡欢,也有些兴趣去做别的事情。但只要出现有关刘莹的事或物,她就难免又得睹物思人。 凌北似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在南子舒发顶落下一吻。 他抬手,动作轻柔的抚过女孩还在因哭泣而不断抽搐的脊背,声音温柔的像水:“舒舒,你已经做了很多很多了,你做的也已经很好很好了。天不随人愿的事情有太多了,但是最起码,在阿姨心里,你一定她最骄傲和最珍视的存在。她,永远都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怪我自己。”南子舒咬了咬唇,伸手环住凌北:“我是不是......还可以做到更好?我为什么还是这么后悔?” 南子舒将脑袋紧紧贴着凌北的胸口,仿佛爱人坚实有力的心跳可以给予她无穷的力量。 凌北回应般的收紧了双臂:“舒舒,我觉得,你不是后悔。只是不甘。” “你知道的,你已经做了你能做到的所有事。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一力扭转的。所以,当我们输给命运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应该能做的更好,结果也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