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示走后,岑浓一整个心七上八下的。 江危那健壮的身板子一拳能打死两只大老虎的,应该死不了吧。 再说了,生病了就找医生,她又不会治病,她去看了也无济于事啊。 她才离开几天而已,不能就这么快的又屁颠屁颠地回去。 容易给江危错觉。 这种事情,一刀切才会达到最好的效果。 她和江危是不可能的。 她不是属于这个年代的人,她早晚都是要消失的。 岑浓刚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就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叨叨。 “哎,你说得是真的吗?这么邪乎!” “怎么不是真的!我二舅就是小时候发烧,烧过了头,脑子烧傻了,所以啊,平时有个小病小灾的,可别不放在心上,致命伤。” 岑浓:“……” 他妈的,这两个人该不会是江危找来的托吧。 早不说这事,晚不说这事,偏偏这个时候在她耳边叨叨逼,叨叨逼。 岑浓有一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江危要是真成了傻子,那跟没用的人没啥区别。 不行。 江危不能变傻子。 岑浓心里七上八下的,最后还是没忍住,放学后去了理发店找谢示。 谢示见她来了,闪过一丝诧异。 江危真是老谋深算了。 真是把每一步都算准了。 算准了岑浓放学后肯定会来。 岑浓一路上很着急,跑得都岔气了,她喘着气问,“那江危吃药了吗?” 如果他吃药了,那她就能放心了。 药到病除,那就应该死不了,变不成傻子了。 谢示面露难色,“江危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怕吃药。” 啊? 三岁小孩吗! 岑浓放心不下,担心江危烧成傻子,最终还是去了江危家。 · 暮色昏黄,江危简陋的小家略显凄凉。 房间里泛着冷气,没有半分生活气息,厨房里隐隐约约传来饭烧糊的味道。 房间里的灯没有开,岑浓胆怯地踏足。 视觉上的昏暗导致听觉反而更加敏感,岑浓听到了低低的喘息。 压抑而又隐忍。 岑浓想起谢示说,江危的手不小心切到了。 应该是伤口在隐隐发痛。 江危虚弱得像个病美人,他很少有娇弱病态的苍白模样。 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像弃犬一样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床头桌子上是他还未吃的药。 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江危脆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 在这昏暗的环境里,谁也无法注意到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江危向来都是卑劣不堪的。 用最不入流的手段苦心孤诣地博得岑浓的怜惜。 从岑浓去秦禾家住的第一晚起,江危就开始每晚冲冷水澡,冲完之后,穿着短裤背心去天桥吹风,一吹,就吹一个多小时。 从起初轻微的感冒再到低烧,再到高烧。 最后到烧得意识不清。 起初,江危并不想用这种浪费时间,效果甚微的小伎俩。 只是个发烧而已,不够惨,不足以惹得岑浓心软。 他有得是更可怕的手段。 自残。 拿着锐利的刀子割腕。 他很有经验的。 九岁那年,江正松疑似出轨,经常夜不归宿,徐青楚因此郁郁寡欢,成天愁眉苦脸。 徐青楚找什么借口都劝不回丈夫。 江危心疼徐青楚眼底翻涌的委屈和无助。 于是,他第一次拿起刀子,割腕。 第一次割,没经验,差了那一丁点,他的小命就搭了进去。 后来,次数多了,慢慢有了经验,江危就能做到看似可怖的流血,实则只是无关痛痒罢了,威胁不到生命。 可苦肉计在铁石心肠的江正松根本行不通。 数次的自残叠加,最终换来的是江正松对徐青楚的斥责。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江正松一见到徐青楚,就对她一顿劈头盖脸的责怪,批她当妈当得不称职,连一个小孩子都看不住,没用。 用“没用”二字来形容一个母亲,就宛如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了她的致命处。 岑浓蹲下,从兔子背包里拿出不二家棒棒糖。 起初,她觉得跟着自己重生来的这个小兔子没啥实用性,只能用来装可爱。 但她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