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觉得事情还不会到这种地步……诗词之风也是刚刚兴起,凭借文采出名的儒生名仕屈指可数,而他们之中最年轻的都已超过四十,更也不会想到二十岁的少年郎能够闯出多少名气。” 田沫认真地说道,他认为龚右有些杞人忧天了。 龚右揉了揉眼睛,一脸倦怠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懂诗词,文采这种东西还是有太多的变数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片刻。 忽然,田沫想起刚才进去白鹿书院之后,只见到敬山先生一人独自饮酒,某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悄然升起。 “我感觉敬山先生应该是故意放走陈庆文的。” “什么?!” 龚右断喝道,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实际上当时我就觉得奇怪,酒觞对着外面,就好像是别人刚斟过的酒还未来得及喝,只是我们忙于寻找陈庆文,也没有过多注意,现在细细想来还真的有这种可能。” 田沫说完,便一直看着龚右。 只要龚右一声令下,他立刻就会把元奉请来问话。 龚右沉默良久,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敬山先生不是他这种身份能够动得了的,前太保元奉,纵使不在官场可是其影响力依旧不小。 再论势力,元家现在的家主元尚文更是朝中正二品官职,人称元太尉。 他能明白田沫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他得罪不起,要是真的出现差错,相信完颜亨肯定不会因为一个都头就得罪元家。 也就是说,这件事他必须要谨慎小心了。 最后,他决定自己亲自去见元奉,横竖都是求人高抬贵手,而且对方家大业大,传出去并不丢人。 “田沫,派人将开封城封了,就说是为了确保兰亭诗会能够顺利进行。我去求敬山先生,他肯定知道陈庆文在哪里,敬山先生会卖完颜将军一个面子的。以后要是陈庆文名气越来越大,他确实会得到更多文人的庇护,同样的也会更容易暴露。 但无论如何,一定要将陈庆文摁死在这开封城中,不管有谁愿意帮他,不管他有多狠毒,毕竟这里是金国……” “好,明日必杀陈庆文!” 龚右心中已有计划,稍稍松了口气,准备出门找元奉。 但是他前脚刚跨过门槛,后脚却是被绊了一下,不小心打了个趔趄,忽然,他想起了裴弘、想起了完颜克、想起了洪利…… 陈庆文似乎越来越难杀了。 “当时完颜亨就不该杀洪利的,我们之中也就只剩下他有这能力与陈庆文斗一斗,只是洪利势单力薄……可恶,完颜亨一定会杀了洪利,因为他儿子被陈庆文杀了,这是个死局!陈庆文,每一步棋你都算到了啊!你太可怕了!” …… “我们当时不应该直接杀了闫老六的,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人,应该利用起来,而且也不能直接到白鹿书院,这样相当于把我们暴露了。” 这天夜里,陈庆文在闫老六家中,低声说道。 他在对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复盘,现在在敌人眼皮底下做事,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俺也是这样觉得,闫老六可以利用一下,让他出面帮我们办事就行,也就用不到大哥抛头露面,这样暴露的风险变大了。” 韩彦朴附和道。 “你个榆木脑袋知道什么?”杨万里翻了个白眼,“大哥现在做事越来越谨慎了,考虑问题也越来越全面。” “俺也觉得,感觉大哥接手之后,做起事情好像是俺爹那样有板有眼。”韩彦朴说道。 竹青锋坐在一旁,目光微眯地打量起陈庆文,就好像看到了后者的蜕变。 “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用去多虑了,我也只是从中总结经验教训而已,说一说接下来的事情吧。” 陈庆文说道。 众人闻言便凑了过来。 “我见了元奉,他给我的感觉好像是站在我这边的,甚至还亲自把我放走,但是,他毕竟是敌营中的人,我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当然我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我背后的是你们,是死去的那些兄弟,我不能轻易做到完全相信一个敌人……” 竹青锋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身上的担子只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