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利捋了捋不修边幅的胡子,他回到县衙里,绕过大堂来到后院。 两个书生正一脸忧愁地相互望着,他们本以为裴弘都已经走了,但是当他们知道裴弘却死在了醉仙楼的大火之中时,感到自责而悲痛。 洪利命人拿了些酒菜,他忙了一下午都还没吃上饭。 冷风呼呼吹来,洪利耸了耸肩膀,暗自想着天冷了,办完这些事也该找个娘子暖床了。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询问二人细节。 “你是说,那名叫做陈庆文的书生说的,裴弘已经离开了。” “不错。” 在凌乱的刘海掩饰之下,洪利的眼神闪烁着精光。 “主要说说陈庆文吧。” 王胜说道:“他是我路上刚结交的俊才,正好引见一下。” 洪利不屑地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些酸儒,就喜欢交一些朋友。” 王胜闻言,脸色稍有不悦,但没有表露出来,解释道:“有朋自远方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况且……” “呵呵,乐极生悲了。” 王胜顿了顿,接着说道:“况且他确实有才华,那首秋思引人入胜。” “说说看。”洪利面无表情地说道。 “……断肠人在天涯。” 王胜吟诵完这首诗词,看向洪利。 只见洪利毫无反应,自顾自地吃着饭菜,还时不时的饮一口酒。 王胜也失了兴致,蔫蔫地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洪利低声说道:“撤离拔……陈庆文……应该是对上了。” 这时,一旁久久不发一言的薛平义突然插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这个陈庆文杀了裴兄?” 闻言,王胜也是恍然地看向洪利,若是真的正如薛平义所言,那自己心中的愧疚更甚。 “还不能确定……” 洪利又吩咐名唤范哲的百夫长,说道:“将他们送回去吧……” 随后,范哲送走两个书生回到洪利身边。 范哲作揖问道:“您是觉得这名为陈庆文的书生谋杀了裴都头?” 洪利这才点了点头,严肃道:“错不了,扬州那边发生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断肠人在天涯’便是从那边传出,而现在又听到这句词,那基本就敲定了凶手是陈庆文。” “但那撤离拔……” “自然是那陈庆文冒充的名字,很可能‘陈庆文’这个名字也是假的。”洪利打断道。 “既然是陈庆文所为,为何不告诉薛平义、王胜他们?”范哲问道。 “他们有一故友,名为黄廷佑,是临安的富商之子,前不久也死在扬州,所以这时候还是少说些吧,不然他们心中更难受。” “那我们怎么抓住他?” 洪利陷入深深的沉思,他拿出地图仔细端详,半晌过后他才徐徐说道: “裴弘让什长张虎提前在徐州附近设防,他们能做出这些事来肯定能猜到怎么回事,所以陈庆文就直接跑来泗州杀人。也正是此举才侧面印证了他们必然是要经过徐州。” “那我们怎么办?去增援徐州?我觉得应该沿途搜查一下,他们走不远。” “先安葬了裴弘吧,过几日知县就该回来了。” “这么快,不要再通知他家人吗?” 洪利眼神有些失落,说道:“你有所不知,裴弘的双亲早就死了,唉,算了,你想去就去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不要胡乱行事,要知道我们可是用了两个什都拿不下,最后还搭进去一个都头……” “是。” …… “大哥!竹青锋他们说,徐州并没有撤防!” 杨万里从黑水村赶到黄梅镇,刚进客栈还没来的及休息,便赶忙说道。 最让陈庆文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早有想过这种情况,其原因很可能就是对方又是出现了一个具有很强判断力的领袖。 这样一来,他们去徐州的意图便完完全全地暴露给敌人了。 “那怎么办?裴弘白杀了?”韩彦朴瞪着大眼,起身喝道。 “不会。”陈庆文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任何的行为都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只要找到关键的节点仍是可以破局。” “你说的俺听不懂,就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我们听你的。”韩彦朴说道。 “再去一次泗州城。”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