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如今的王熙凤来说,霍去病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她乐见其成的。 唯一担心的,却只有霍去病被逐出贾家后出去乱说嘴罢了。 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他怕是连日子都难过下去,还有胆子来寻她的晦气? 望着几位姑娘还有宝玉投过来的疑惑眼神,凤辣子冷笑道:“就算宝玉真的不是那蔷哥儿连累的,反而做了件好事,然而他忤逆珍大哥,又殴打东府管家可是不假的,就凭这个,老太太他们也不会因为你们几位就收回刚才的话。” “珍大哥虽然辈分不高,但也是一族之长的身份,他今个脸面都舍了不要,也要治一个不入流的族人,你们觉得,老太太能不给他这份体面?” 王熙凤终究掌管着偌大的西府,心思比起在场之人都要成熟多了,一番话顿时就让她们认清了现实。 厢房内沉默无言,最为冷静沉着的宝钗也不由得在心中轻轻一叹。 可惜了。 …… 芝麻巷子里,青砖小院内。 随着朝霞铺开愈发浓郁,回到家的霍去病也全然无了睡意,索性伏案写起了牛继宗交代的履历。 此物又称行状、家状、脚色等,与贾蓉捐官时交上去的无异。 然而他既没学问功名,又无显赫双亲,只不过是一介白身,所写者,不过是一份身世清白的家书罢了。 行云流水不过百字,可是能换来的,却是一份足够改变绝大部分人贫寒现状的官职。 对于霍去病来说,牛继宗的出现无疑是打乱了他的种种考量,只是结果却是好的。 在阶级已经固化的大盛,如他这般没有背景的白丁想要进官加爵实在太难,就算真有不世之才,也要浪费许多光阴。 而有了城门郎的身份在,霍去病无疑多出了数年光景。 更为重要的是,他甚至无需去辛劳三五月,只要每日点卯,便又能处理眼下自己的事情。 气血筋骨还在增壮,武艺还要重修,就连侠客传,也得继续写,毕竟是跟人画过押的。 且他药膳药浴耗费颇大,总不能连这种事情都要去找牛继宗吧? 小口饮着朱嬷嬷送来的茶水,霍去病重新思量着将来的路子。 咚咚咚! “贾蔷开门!” 然而不多时,门外气势汹汹的呼喊便越过院墙,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霍去病皱了皱眉头,先是将象牙柄宝剑佩在腰间,而后走出房门,阻止了朱嬷嬷的动作,自己走了上前。 一推开门,便瞅见一张和赖升有三分相似的奸诈面容,身后乌泱泱竟跟着一二十号穿着灰衣的仆人小厮,手上俱都拿着黑黝黝的门棍。 那赖大神情骄横,眼见被东府珍大爷说成十恶不赦的居然就是这么一位少年,顿时就起了轻视心思。 临行前东府那位还让多带点人手,赖爷爷我还当是什么英雄好汉,没成想,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 望着凶神恶煞的一干人等,朱嬷嬷在后面都要被吓到了,然而霍去病还没有对这群不速之客开口,倒是赖大先冷哼起来: “你就是贾蔷?倒是让我们好找,走吧,族长可是在宗祠等着你呢。” 族长?那老不死的就这么急不可耐? 而且,为什么是西府总管赖大过来找我,却非东府他兄弟? 看着家丁小厮们幸灾乐祸的眼神,霍去病略微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定是昨天同在环春阁的贾珍想要借题发挥了,由于宝玉也牵连其中,说不准,就在贾母面前说了什么,以至于上门的人都变了。 他嘴角勾起,冷笑道:“我就是贾蔷,不过你又是什么东西,可不是随便一条阿猫阿狗都能唤我走的。” 赖大顿时怒极,一句下流种子就要脱口而出,不过想到对方终究姓贾,便强忍下来。 恶狠狠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乃荣国府大管家,不知道等你去了宗祠,是否还能这般硬气!” “族长和老太太都已经发话了,你蔷哥儿忤逆不孝,不知尊卑,已经决定要将你从族籍上除去,若是不想吃苦头,便老老实实跟我走一趟宗祠。” 听到除籍的话,朱嬷嬷当场就慌了,她还指望霍去病能高中,光耀门楣呢,眼下岂不是贾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