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月?清月小娘子,这下你可有福了,我这兄弟文采可是不比我差的。” 见霍去病果真要作诗,几人看热闹的兴致都上来了,头戴珠花的薛蟠更是搂着怀里小娇娘一顿乱吹。 且不说信不信,几位姑娘皆装出了一副笑语吟吟满怀憧憬的模样。 名唤清月的清倌人也是又盈盈施了一福,面露微笑。 只是观其神情,显然是不觉得这几位能作出什么好诗来。 “昔有陈王七步成诗,今日某便以七步为界,也道几行拙句来。” 杯中酒,开铁口。 或是因为此身终究是那少年气盛,又有几轮美酒下肚,霍去病也显出三分肆意张狂。 其胸襟半露长发散乱的豪放模样,仿若又变成了那个亲率八百骑兵,就敢突袭匈奴大营的十七岁铮铮少年郎! “蔷哥儿果真是喝大了,哈哈。” 贾宝玉舍了怀中姑娘,搂着冯紫英的肩膀发出含糊不清地调笑。 薛蟠目光茫然:“我只听过曹植七步成诗,这陈王又是哪一个?” 就在几人只当这是一场酒后消遣之时,霍去病却是一步迈至窗口,恰逢一穷酸书生被龟公遣人赶出大门,神情呆滞。 沉吟片刻后他张口道:“几度楼外……凭栏立。” 嗯? 几度楼外凭栏立? 在场之人,除了薛蟠外,也都算是有几分才学的。 尤其是贾宝玉和清月倌人,前者就好吟诗作对。 而后者,更是自幼便被买来花大价钱培养,专精此道。 因此当二人看向那窗外嘈乱之景时,皆是眼前一亮。 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话音刚落,第二步霍去病又迈开来,彼时恰好月华倾落,好似一挂银河直落九天: “星河女垣……入望遥。” 贾宝玉眼前一亮,拍手道:“写今人,写时景,没想到蔷哥儿果真是有两下子的。” 这蔷兄弟苦学不过一月,本以为不会有什么长进,却没料到,这两句诗,还真是有几分意思的。 贾宝玉起哄不过是存了看热闹的小心思,然而这一刻,却又不禁期待起来。 “若是真得了首好诗,我定要拿给林妹妹她们一观。” 而清月姑娘,神情俨然也肃穆起来,没有了先前附和的假客套。 几度楼外凭栏立,星河女垣入望遥。 她在心中默念,暗道这位公子倒不似空有皮囊的草包之流。 夜风拂过,酒意上头,霍去病接连走出三步,脱口而出: “似此良辰非昨夜,为伊心忧是今宵。” 噔! 不知是谁手中酒盏摔落,只看贾宝玉双眼发直,口中喃喃自语: “我仿佛看见了那位爱而不得的书生,与心爱的姑娘隔墙相望,昨日还在缠绵悱恻,今朝却只能黯然神伤。” 诸如书生与妓子的恩怨情仇故事,在场姑娘最是清楚不过,因此对这两句诗,更是感同身受。 有位性子柔弱的,当场便红了眼眶。 清月也已又重新拿出了琵琶,为众人抚上一曲清新优美、韵律婉转的春江花月夜。 “接酒!” 冯紫英笑喝一声,伸手将酒盏掷出。 “好酒!” 霍去病满口饮尽,第六步踏出,眼见那楼下书生落魄而去,当即出口成章: “天外忽逢连夜雨,床头恍遇蟾宫嫱。” 书生拖着伤体冒雨归家,半梦半醒之际,却恍然又见到了心爱的姑娘。 “好蔷哥儿,不愧是我薛蟠的兄弟!” 众人还没反应,薛蟠倒是为了表现自己,急忙夸了一句,也不知以他那一心把玩手中之物的兴致,究竟听了几句。 冯紫英对着薛蟠哈哈大笑,他自然是读过书的,亦能听懂这浅显之词: “蟾宫即为月,嫱又为女官,此诗将月神比作书生情人,恰与怀月的题目遥相呼应,蔷哥儿果真是有大才的。” 言罢,他又看向正在抚琴的清月,玩笑道:“清月姑娘,蔷兄弟之心思昭然若揭,你可千万莫要放过这次机会。” 酒酣胸胆之际,霍去病也不曾听清众人言论,最后又走出一步,终结此篇: “无可奈何百年去,可怜相思不曾消。” 话音刚落,便见贾宝玉激动的走来,口中直呼蔷哥儿:“好诗,当真是好诗也,哪天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