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在中厅一阵踱步。 刘光世突然抽身要走,让他始料未及。 失去刘光世支持,他既无实力又无胆量,再与张苑、黄迪等人作对。 更加没有资格染指黄金。 宋江黑脸愤盈,想他前前后后为此事付出诸多代价,不惜杀鲁达、与摩尼教翻脸、甘当马前卒与张苑、黄迪作对。 到头来,刘光世一句交易作罢,拍拍屁股要回东京? 险些让他此前诸多心血付之东流。 宋江越想越恼火,殚精竭虑受累受怕,换来的只是一句轻飘飘承诺。 等他拿赵莽人头去见刘光世,天知道那言而无信的小人又会有何说辞。 宋江也知道刘光世靠不住,可眼下的他,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一根救命稻草漂过,只能死死捏住。 思前想后,宋江喃喃自语:“杭州有张苑、黄迪,如虎狼环伺,不能久留,必须另找地方落脚......” 他暗暗打定主意,等张清几人回来,马上动身离开杭州。 宋江绕过屏风,走出中厅后方小门,往后宅卧房赶去。 推开房门,宋江跨入房内,一抬眼,猛地瞧见正前方,方桌旁端坐一人。 “是谁?”宋江一惊,仔细一看,竟是杨志。 房间光线稍显昏暗,杨志端坐圈椅,犹如一尊黑影。 “是你。”宋江放下心来,步入房内,“昨夜你去了何处,怎地不告知哥哥一声?” 宋江在另一侧坐下,与杨志相隔方桌。 宋江端起盖碗,轻轻拨弄,抿了口茶水,有些微凉。 “嘭”地一声,杨志把一柄匕首拍在桌上,声音沉闷:“敢问大哥,这是何物?” “咳咳~”宋江差点呛到,连忙放下茶碗,用袖口擦擦嘴。 “你竟敢胡乱翻我私物?”宋江满脸惊怒,抓过匕首揣入怀里。 杨志呼地起身,重重抱拳道:“杨志斗胆,想问大哥几个问题!” 宋江看着他,皱起眉头:“你说。” 杨志紧盯他面色,目光带着浓浓审视意味:“鲁达,究竟被谁所害?” 宋江眼底闪过惊慌,黑脸依旧沉着:“鲁达是被赵莽父子所害,此事已然明了,何必再问?” “赵莽父子是如何加害鲁达的?” 杨志目光紧逼,“何时何地,用何种兵器?请大哥详细说来!” 宋江心里一突,觉察几分不妙,强装镇定道: “那晚,我与刘光世商定,按照此前与摩尼教达成的约定,与鲁达在西瓦子门汇合,而后前往玉皇山,等待摩尼教人送上门...... 出城后遭遇官军追击,我与鲁达走失,等我追到玉皇山北麓,才知鲁达已被赵莽父子谋害,就在山下林子里...... 我与鲁达最后相见,是在西瓦子门外。 至于赵莽父子是如何加害他的,我并未亲眼见到。” 杨志追问道:“鲁达尸身何在?” 宋江叹息一声:“赵莽父子为逃命,放火烧林,趁乱逃脱,鲁达尸身应该也随之烧毁。” 杨志低垂眼皮,陷入沉默。 宋江安慰道:“哥哥知你平时与鲁达甚是要好,可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 杨志猛一睁眼,声音变得冰冷:“某亲眼见过鲁达尸身!” 宋江愕然,旋即失声道:“不可能!” 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宋江缓和语气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志紧盯他,逐字逐句道:“昨夜,某本想取回鲁达头颅,遇见赵莽父子,随他们前往飞来峰,亲眼见到鲁达尸身,就葬在北坡!” 宋江猛地站起身,“不可能!一定是假的!赵莽父子用一具假尸体哄骗你!” 杨志听出他话音带着明显慌乱,慢慢捏紧双拳,双目渐露厉色。 “某与鲁达多年兄弟,彼此熟悉,岂会认错尸体?”杨志冷冷道。 他一指宋江怀里:“鲁达浑身上下,只有脊背一处伤口! 某方才量过,那处伤口与你怀中匕首,完全相符,分毫不差! 你作何解释?” 宋江恼怒大喝:“一派胡言!也不知赵莽父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你怀疑,是我杀害鲁达?” 宋江手一指,咆哮道:“杨志!你是非不分,受奸人挑拨还不自知,实在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