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中军帅帐,张弘范迷惑不解,低声问道:“刘将军,这一仗打到现在,损兵折帅。对面指挥有方,又有大炮助威。为什么元帅不选择更为稳妥的上、中两策?” 刘整面露苦笑,说道:“元帅被陛下委以重任而来,寸功未立,却折损全部水师。蒙古兵都死了近万人,回去如何交待?” 又叹了一口气道:“我料定元帅不可能回师,所以才献上三策。盼他选择中策,不料元帅还是孤注一掷,将希望全部都押在蒙古骑兵上。” 张弘范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才小心出口:“刘将军,你觉得蒙古骑兵能打赢吗?” 刘整说道:“我今天亲自下场督战,对面火器确实犀利。然而人数并不多,如果全军突击,应该可以取得惨胜。” “惨胜对我们来说也是胜利。吕文焕父子一旦失去军队,必定被朝廷弹劾,范文虎第一个就要反扑。” “但愿如此。” 第二日, 阿术领着七万余兵力,出营列阵。等了许久,并不见樊城宋军出城。只好派遣使者去询问。 使者来到城下,却见到樊城城头高挂免战牌。 蒙古使者在城下大骂:“昨日,你收了我家战书,约定今天决战。为何失约不来?” 吕师圣大笑三声,道:“本将昨日杀人太多,偶感不适,需要休息一天。回禀你家元帅,让你们暂且再苟活一日,明天必来。” 使者不敢隐瞒,速速回阵禀报。阿术见宋军拖延不战,恐怕是在等什么后援。于是派遣大量骑兵探马,选水浅处游过汉江,往后方哨探。再派一部分骑兵,往东南鄂州方向,探到随县。 晚些时候,探马回报:“宋军观察使范文虎不听号令,带本部兵马一万余人在襄阳,不肯前来樊城支援。宋军正在解决此事。” 阿术闻言大笑:“哈哈哈,宋军果然擅长内耗。也罢,就给他一天时间,凑齐这一万人来一起送死。省得我再攻打襄阳。”于是带领大军回营。 却说吕师圣与阿术约定明日再战之后,以制置使吕文焕的名义,三番五次传信,令范文虎领军过江来支援,均被他找各种理由拒绝。 到了下午,范文虎正带着宠妾,在他的中军帐里喝酒取乐。忽然亲卫来报:“将军,制置使吕大人正在营外,要来大帐中找将军面谈。” 范文虎问道:“他来干嘛?大敌当前,莫非敢内讧杀我不成?他带了多少兵?” 亲卫回道:“只有七八个亲兵。” “让我的亲卫营集合,全身批甲,到营帐里来。”想了想,又补充道:“营外再埋伏五百刀斧手,听我号令。” 一切准备停当,范文虎才下令打开营门,放吕文焕等人进来。 吕文焕一行人走到帐外,只见百余名亲兵盔甲齐全,手执利刃,凶神恶煞的排列在左右。 范文虎倒也讲究,还知道站在帐篷门口迎接上官:“吕帅,怎么劳您大驾,来我营中巡视?” 吕文焕也不客气,直接大踏步走进帐中,坐在帅案后,才开口说道:“范将军,蒙古兵集结大军,要在樊城与我等决战。本帅三番五次传令与你,带你部兵马过江作战,为何不来?” 范文虎立即叫苦不迭:“吕帅,我们这些兵,刚刚被调动到这里,人地两疏,食不果腹,士兵的饷银还欠着呢,都不愿去打仗。我求爷爷告奶奶,这才调了一半过去帮忙。这一半还得留着守襄阳呢。” 吕文焕豪爽的开口说道:“蒙古人营中劫掠了大量金银,这次只要打赢,战利品分你一半。” 范文虎在心里冷笑,“战利品也要有命花啊。真以为你打得赢蒙古骑兵?”嘴里却说道:“吕帅,这些兵羸弱不堪战,去了也是添麻烦,还是守城吧。” 吕文焕瞬间变了脸色,手拍帅案,冷冷的说道:“这么说你是想战场违令?” 范文虎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亲兵丛中,面带冷笑的回道:“末将不敢。只是麾下士卒缺饷,不听我的指挥。”想给我扣罪名,对不起,不接。 “那就是治军不严,一样是死罪。” 范文虎不再答话,只觉得吕文焕今天有些不正常。都是官场老油条,如果承担不了相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