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已经决定将皇位传给朱高炽,但并不代表老朱棣对自己的二儿子无感,相反,他对老二反而更是心生一丝愧疚,想从其他方面补偿补偿,比如加俸之类。 而原本正准备向老朱棣和季伯鹰拜别的朱瞻基,在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愣住了。 二叔? 二叔已经熟了啊! 尽管客观事实确实如此,但话肯定不能这样说,不然以老朱棣的性子,一顿暴打免不了。 朱瞻基表情转换衔接如行云流水,眼眸涌出悲恸之色,一声长叹。 “二叔他,意外亡故了。” “我派御医赶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话一出,季伯鹰都愣了。 意外亡故? 难道是不小心掉入正在被火烤的大缸里,然后全身100%面积特重度外焦里嫩的那种意外? 好家伙,果然当了皇帝就是不一样,脸皮都变厚了,说谎都不带喘气的,要不是我看过几年历史,还真就特么信了。 季伯鹰倒也没有当场戳穿。 说到底,朱高煦怎么死的,这是他老朱家的家事。 而且有些谎,迟早得戳破。 比如讲课的时候,偶尔提一嘴。 课堂上必然要出现三个朱棣暴打宣德朱瞻基的一幕,如此场面,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亡故?” 老朱棣眉头一皱,深深看着自己这位帝王术熟稔于心的大孙子。 沉默片刻之后。 “仙师,我们走吧。” “嗯。” 季伯鹰点了点头。 忽。 若一阵风,在这乾清宫拂起。 当朱瞻基再定眼望去的时候,身前的老朱棣和季伯鹰已经是消失不见。 猛的倒吸一口冷气,朱瞻基瞳孔微缩。 若非是这一切发生在自己面前,他怎么都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罕见之事,但是自己熬过了病危,以及手中的这枚银色风铃的存在,都说明了方才所有都是真实发生。 稍作呼吸之后,朱瞻基眼眸深沉。 “召内阁三杨。” ……………………………… 永乐时空,紫禁城,养居殿。 当老朱棣从宣德时空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之时,整个人看起来还略微有些恍惚。 深吸一口气,老朱棣看着手中的银色风铃,沉默了良久之后。 “马云。” 一声喊出。 守在养居殿外的马太监连忙入内。 “陛下。” “即刻去把太子与太孙召来。” 刚说完,又是加了一句。 “把老二老三也给朕叫来。” 马云微微一顿,连声开口。 “陛下,您一個时辰前下旨逐汉王就藩,这会汉王估摸着已经被锦衣卫带出京城了……” “那就给朕追回来。” 老朱棣去了这一遭洪熙和宣德,内心很复杂。 自己的大儿子,继位十月后就崩了,自己的大孙子,登基后十年也崩了,而最像自己的二儿子,竟然还意外亡故了…… ……………………………… 洪武时空,醉仙楼。 风,萧瑟落寒,寂寥中透着一股初春之意。 季伯鹰站在窗畔,望着这条灯火倒映通明的秦淮河,湿润的风扑落脸颊,透着倦色。 从宣德时空离开,先是给了老朱棣三枚风铃,送他回了永乐之后,自己又去了一趟建文时空,将两枚风铃给了朱老四。 最后,这才回到洪武醉仙楼。 “主人,夜深风凉,该歇息了。” 怜香、惜玉,二女立在季伯鹰身侧左右,长发及腰、身姿婀娜,薄裙若隐若现。 这二女显然没有单独离去,而是想服侍季伯鹰一起休息的意思。 对此,季伯鹰心如止水。 “嗯。” 折回桌案旁,季伯鹰铺开两张宣纸,用毛笔蘸墨,画了起来。 他小时候练过几年毛笔字,笔姿还算有个模样。 半晌后,放下毛笔,将第一张宣纸递给怜香。 “吩咐下去,让人照图纸上连夜布置醉仙楼主堂。” “是,主人。” 怜香恭敬接过这宣纸,仅是望了一眼,美眸中便尽是诧异,她在教坊司为乐妓时,去过许多达官显贵的府邸献艺,然而从未见过这般别致的厅堂布局。 “惜玉,你将这个拿下去,命人找一位玉匠,连夜造出来。” 季伯鹰又是递给惜玉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