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荐举的人,哪怕和董卓有怨隙,董卓也几尽允之。 至于张咨、张邈、王匡三人,董卓不想再变动。不为别的,只因谈话时间太长,他心累体乏,想要休息了。 董卓打了个哈欠,略显疲态道:“卓年事已高,不耐久坐。陛下心愿以偿,还请回宫吧!” 刘协起身上前,将手放在董卓头部,帮其按摩。 他边按边说道:“太尉,您看这样舒服么?” 董卓叹了口气道:“陛下有话,还请直说,没必要委屈自己。” 刘协羞赧地笑道:“太尉是白儿的祖父,也就是朕的祖父。太尉身体疲乏,系因朕而起,朕自当为太尉缓之。” 董卓闭上眼,嘴角微微上翘,不再说话。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董卓再次出声道:“陛下请直言,若无不妥,卓便应允之。” 刘协边按着董卓的头部边说道:“朕以为张咨虽有薄名,但领南阳太守,恐不足以胜任。光禄大夫种拂,颇有政声。其父种暠,定边有功,治政清明。朕欲推举种拂领南阳太守,张咨领光禄大夫。” 李傕、郭汜作乱长安,百官多逃散。种拂挥剑而出道:“作为国家的大臣,不能制止兵乱清除暴行,还让乱兵冲到皇宫,哪还有脸逃走!”最后战死长安。 最美逆行者,国家的脊梁,这是刘协对种拂的评价。因此,他不吝于将这些贤臣奉上高位,让他们实现保国安民的政治抱负。 既为成全对方,也为成就自己。 董卓闭着双眼问道:“种邵是他儿子?” 刘协闻言,略显尴尬,忘了这茬了。 何进召并州牧董卓共谋诛杀宦官,却又心存猜忌,派种邵宣诏阻止董卓进京。董卓不遵令,还派士兵持兵器胁迫种邵。 种邵不顾生死,怒喝道:诏令在此,命卓退军,尔等持兵,意欲何为? 兵士闻言四散。 种邵又质问董卓,董卓不能言,遂退兵至夕阳亭。 一门两父子,皆为国之魂。 只是,看情形,董卓还记得种邵怒斥他的事情。 刘协手下不停,笑着说道:“太尉,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彼时种邵奉命,阻止太尉进京,可谓是报国不惜己身。以此观之,可谓汉之忠臣。” 董卓嘴角扯了扯,冷哼道:“可。” 正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他已经不在乎多种拂一个了。 董卓还待刘协继续举荐人才,过了半晌,也不见他说话,遂睁开眼睛问道:“其他两位呢?” 刘协知道董卓心中有气,耐心解释道:“如今时局败坏,地方郡守当求实功,而非务虚名,如此方能安定一方。今日劳烦太尉费神,实属无奈,还望太尉见谅。至于王匡、张邈,均非白身,想来当能胜任吧!” 董卓再次闭上眼睛道:“陛下若无他事,就请回吧!” 刘协笑道:“朕在待会儿。” 他又帮助董卓松活了会肩膀,这才告辞离开。 董卓闭目问李儒道:“文优,你如何看陛下?” 李儒不敢隐瞒,如实道:“能安汉者,非陛下莫属!” 董卓再次询问道:“陛下为何对袁氏心存疑虑?” 李儒思考片刻,方才答道:“何进身为大将军,袁绍任司隶校尉,袁术亦为虎贲中郎将,三人均非弱者。何进不动手除宦,尚有妹妹何太后作为推辞。但袁绍、袁术不动手,反以诛宦为名引太尉入京。其间风谲云诡,恐不足为外人道也。” 董卓不置可否,只是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寝殿,刘协跪坐在几案旁,心情激荡不已。 袁氏一族,在诛杀宦官的事情上,计策鄙陋,手段粗糙。更是引入董卓,祸害洛阳。废立一事上,太傅袁隗同意,袁绍怒斥并离京。可谓是两边押注,赚足了名声。 他去拜访董卓,主要目的就是削弱袁氏的力量,不让他们名正言顺的获得权力。 顺带着,打草搂兔子,把长沙太守孙坚调离江东,消除割据之隐患。 北方只要不崩坏,他今天的一番口舌就没有白费。 然而,这才是开胃菜。他最终的目标是,打垮袁氏的势力,不给他们造反的机会。 申初至太尉府,酉正方回,长达三个小时的斗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