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天,不过是第一天的复制黏贴,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衙役在一边给轻症病人熬药。徐、张两人在另一边棚子里给重症病人治病。 药好,药方也对症,因此第二天轻症中就有许多人痊愈了,不再有症状。虽然如此,为保险起见还是继续喝药。 好在小青龙汤属于有病治病,无病防病的药方,这样做并不会有不妥。 王商阳开药显然有提前考虑。否则若单论治病,大青龙汤显然更好一些。但大青龙汤药效极强,一旦发汗便要停药,否则便要伤身,更别说什么防病了。 到了第三天,已有一多半人没了症状,剩下的也只是有些咳嗽。张长贵说不必再熬药了,接下来只须注意调养,便不会再害病。 “或者有不放心的,也可以进城,去保生堂买药,仍然是小青龙汤的方子。”张长贵对村民说:“不过无论之后吃药还是不吃,一个月内都不能受风,受寒、受累。否则若再着病,就不是小青龙汤能治得了。 “若再着病了,便去保生堂。里面的大夫都是妙手,定然能治病。” 有村民不解,昂首问:“张大夫不在俺们村看病了么?” “不在了。”张长贵摇头:“兴许乡亲们都知道,俺们这一行人是奉了,”他抱拳向天:“皇上的旨意,去江北治病的。 “后来来到咱们村,见村里出了瘟疫,这才停留三四天。现在咱们村瘟疫都治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村民们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又有村民高声问:“那,我娘咋办。” 张长贵看去,是一中年人,脸色还是大病之后的苍白,但已不是病态的苍白,白中已带了血色。 “你娘是?” “我娘是棚子里的。” 张长贵一听,也是为难。棚子里的二十个重病,要麻烦得多。 虽说经过这三天治疗,重病都能下地行走,症状都有些减轻。但也仅此而已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无论是针灸还是汤药,多少都有治症的手段,迅速地让症状减轻甚至消失。 但治症可以快,治病却很难快起来。 何为症?就比如头疼脑热、鼻塞流涕、甚至心率失调,这类外在的表现,就是症。病,是引起这些症状的东西。 病轻,症状就轻,治疗就容易,时间就短。病重,症状就重,治疗就难,时间也会持续很长。 二十个病人虽然表现不同,但都是重症。若是正常治疗到痊愈,少说都得半个月时间。 而半个月时间,甚至是张长贵极为乐观地估计了。 但他们能有几个半个月时间?在江南一小村子里浪费半个月时间,江北可还有活人? “须得取舍。”前一天晚上,张长贵跟徐一真说:“如今这二十个重病人,虽然还未痊愈,好在症状都有改善,也能下地了。 “治疗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徐一真问:“不管他们了?”若真下这个决定,死后怕是要被挖坟掘墓的。 “哪能不管?”张长贵说:“只是我们不管而已。他们以后的治疗,便让县里惠民药局负责。 “只须按我的方子抓药便可,想来没什么难的。” 徐一真见有了布置,便答应了。 惠民药局听上去像是个卖药的。但实际上他是个衙门,太医院的地方分支机构,负责施医问药,疫病的防控和汇报。 其中的大夫,也是需要通过太医院的变态考核,职业技能当不必担心。 他担心的,只是态度。县里的惠民药局,能否真心诚意的给村民看病。 “怎能不真心诚意?”张长贵觉得徐一真担心很可笑,不由轻笑起来:“这并非一般的治病。这是治疗瘟疫。 “事成之后,他们自然能分润一些制瘟的功劳。而若是懈怠,也自会有人惩戒他们。”张长贵说:“到了江北也要如此。 “制瘟的功劳,不可独占,适当时候不妨分润于他人。这样能多一些助力,少一些妨碍。” 徐一真想了想。自己虽然对这功劳毫不在意,似乎也确实没有要分润出去的想法。 他不由抱拳拱手执弟子礼:“受教。”果然,无论过去还是现代,吃独食都是不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