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悠悠之口。” 徐一真瞠目:你高兴就好。 床上响起呓语,张宣望去,看到小妹舒服地卧着,脸上显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意仿佛是阳光,将他心里照亮。虽然小妹还在睡觉,他莫名就觉得,小妹好多了。 “小妹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脸上有这种轻松表情了。”张宣赞叹:“徐先生医术真是神乎其技。” 这话听多了。徐一真也就听听:“过誉了,不过是正好对症而已。” 他深知针医的局限,更知少女的康复,针灸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之后的照顾。 这么一想,以师徒之名照顾少女,与以针灸之法治病,不是异曲同工么?不过是一个治肉体之病,一个治心中治病罢了。肉体之病好治,心中治病难治。 这么一想,徐一真对自己肃然起敬,觉得自己真是称得上伟大啦。 “看样子,小妹一时半会不会醒了,”张宣想了想,问徐一真:“徐先生何不去看看我母亲?” 徐一真踌躇:“实不相瞒。令堂之病听起来玄奇,我并没有把握。” 张宣语气有些哀求:“去看看吧。去看看也是好的,说不定去看了就有法子了呢?” 徐一真心中不忍:“罢了。医者总不能见病不救。六爷头前带路吧。” “徐先生跟我来!”张宣大喜,慌忙起身,推碰到椅子发出好大一声响。 两人身子瞬间成了木偶,只脑袋转动,看向床上小妹。 小妹呓语几声便没有响动。 两人这才长出一口大气。刚才那么一会儿功夫,几乎要憋死过去。 小妹好不容易睡个好觉,要是睡到一半被吵醒就不美了。 “徐先生,跟我走吧,去看看我母亲。”张宣一刻都不想多等,不住催促。 徐一真示意他稍安勿躁:“稍等,我先给令妹起针。” 说话间时间已差不多两刻钟,该起针了。 起针很快,两手贴着皮肤捏针,而后一拔,便好了。起了针,又挨个把他们放烈酒里泡了几个呼吸。拿出来,揩干酒渍,收入针包中。 做完这些,徐一真示意张宣:“走吧。” 两人穿过位于房间一侧的角门,来到第四进院子。 一进这院子,便能感觉到人气,丫鬟、小厮多了许多。难怪前面三进院子人这么少,怕是大多都在这第四进院子里。 顺着游廊来到房门前,推门进入,便见正对门靠墙放着一张八仙桌,两张太师椅。桌上是青花的茶壶茶杯。 墙上正对八仙桌挂着副水墨画,寥寥几笔划着水面,水面上飘着一小船。 左手边竖着屏风,里面几个丫鬟正和衣睡觉。听到有人进来,连忙爬起来,简单捋捋头发,朝张宣行礼,口称“少爷。” “继续睡吧,你们也辛苦。”张宣摆摆手,便转向右手边。 丫鬟谢过了,便接着睡觉去了。 右手边,隔着一道纱帘。掀开纱帘,便见床上躺着一个妇人。妇人年纪不小,看起来得有个五六十岁的样子,面容沉静,面色略显苍白。 围着床,又有两个丫鬟两个嬷嬷在忙碌。 两个嬷嬷正使劲把妇人身子翻到一边。两个丫鬟,一个拿着毛巾给妇人擦洗身子,一个则给妇人按摩身体。 四人配合显然熟练,翻身,擦洗,按摩,有条不紊。 徐一真看得啧啧称奇。 久病卧床之下有三灾,一是褥疮,二是肌肉萎缩,三是五脏之气萎靡。 久病卧床不能翻身的,因为重力关系,血液体液乃至肌肉皮肤内脏都会往身下塌陷堆积,堆积之后便有瘀滞。 瘀滞不能消除,反而越来越大,又无法对外释放,就会对内释放。 最后削肌蚀骨,形成褥疮,然后细菌感染,细菌顺着血液体液进入内脏,人就会器官衰竭而死亡。此为外邪。 当然也有可能,褥疮直接烂到内脏,同样也会死掉。 整个过程,极为痛苦恐怖。 久病卧床之人,肌肉不发力,又有重力横向拉扯肌肉,长此下去便会肌萎缩。刚开始只是因病无法站立,到后来,就是想站立也不能了。 五脏之气萎靡,便是说脏腑蠕动变慢。这似乎没有什么。但人对食物的消化全靠这脏腑蠕动。脏腑蠕动变慢,人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