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总是一惊一乍疯疯癫癫的样子,似乎人畜无害。 此时才显出一丝将门之女的真实面目。 好在徐一真也是大风大浪见过的,脸不红心不喘,亮了亮手上的艾柱:“自然不是。 “走阴可不是小事,须得做完全的准备。况且,走阴是要睡着的。你自己算算,你都多久没睡觉了?这个,” 他晃晃艾灸:“便能让你睡着。睡着了,我们才能走阴。” 少女转怒为喜:“真的?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吧。” 徐一真乐的配合:“好,请姑娘脱了鞋袜,躺在床上。” 少女连犹豫都没有,脱了鞋袜,躺倒,突然想到什么,又坐起来问张宣:“哥要一起来么?咱一起去见爹去。” 张宣神情黯然,强撑着笑意:“妹子先去。见了爹替我向爹问好。我带在这边,保证你能回来。” 少女极为感动:“好!”说着少女乖巧得躺在床上,闭上双眼。 徐一真点了艾柱,头上燃起一点残火,升起袅袅青烟,一股艾香渐渐弥漫在房间里,让人心思不由的沉静下来。 艾柱小心靠在左脚大拇指关节处,距离控制在人能感受到热度又不烫的程度。 一晃,两晃,三晃。 而后换一只脚,仍然是大拇指关节处。一晃,两晃,三晃。 呼噜声响起来了。少女睡着了。 张宣在一旁看着,都惊了,小声问:“就这么简单?就拿着艾柱往脚指头上晃一晃,人就昏睡过去了?” 徐一真同样小声:“没这么神奇。这两处穴道有一些助眠的作用,加之艾草也能助眠,三来令妹已经很久没睡了,三者合一才显的效果显著。” “若是你本来就神清气足,哪怕我把你脚指头烫出泡来,你该怎么清醒,还是怎么清醒。” 张宣了然。尽管如此,这也足够神奇的了。若是以后失眠了,岂不是拿着艾柱往脚指头上晃一晃就成了? 这可比喝什么苦药汤子轻松得多,比数山羊有效得多了。 “先生事不宜迟,现在就下针吧。”张宣催促。 “不可,令妹刚睡,睡眠尚浅,等他睡熟再说。”徐一真说话间,手上动作不停,仍在脚趾头上晃。 约莫每个脚指头都晃了有十多遍,徐一真灭了火,收了艾柱,取了针包来。 这个针包不同于之前的,更加的老旧古朴。 这是徐一真的家传之物,作为针医世家所传承的一套针具,名为黄帝九针。 黄帝九针,不是九根针,而是九种针。九种针各自有不同的使用场景,不同的功效,其中更有组合使用之法。 它也不是徐一真家族所独有,世间凡是学医的,都知黄帝九针的名号,而凡是针医则必然会用其中一二,但鲜少有会全用的。 这么多年来,徐一真用的也不过是其中一种,名为毫针的,而已。 徐一真这次所用,也只有毫针而已。 他选出十三根一寸半长的毫针,又让张宣把烈酒倒在茶杯中。 一切准备就绪,徐一真对张宣说:“我要开始了。” 张宣莫名感到他的情绪不同以往,更加凝重,自己心情也不由得凝重起来:“请先生施针吧。” 鬼门十三针,是周身十三处穴道,为人中、隐白、大陵、申脉、风府、颊车、承浆、劳宫、上星、曲池、海泉,以及男人的会阴,女人的玉门头。 这十三道穴位,扎针深浅、手法各有不同,顺序更是绝不能错。若是错了,轻则病势加重,重则直接当场死掉,物理见鬼。 徐一真这双手、这副针,一边承载着少女治愈的希望,一边承载着她的性命,由不得他不凝重。 徐一真开始下针。 他下针很快。毕竟穴道就在那里,他烂熟于心。行针则极为小心,揉捻之后只做最基本的平补平泻。 每下一针之后,他便观察少女反应,查看脉象。 少女并没有反应,仍然熟睡。脉象虽说有变化,倒也向好。 徐一真松了口大气,信心不由足了几分,手上动作也加快了。 很快,十二处穴道已下好了针,只剩最后一处穴道,玉门头。徐一真有些踌躇。 他踌躇不是心里浮现起什么尴尬的情绪,而是认穴。 这里认穴很容易,让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