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真拿出针包,从中抽出一根针来。 这根针与别的不同,更粗,更短,大概跟缝衣针差不多,但尖端锋利却也不是缝衣针能及的。 他一手拿针,另一只手一把攥住皇后的手,将她手指攥到一起。指尖被攥得通红。 而后,他以极快得速度挨个扎过去,扎破指尖。血就流了出来,滴在地上。 徐一真看那血漆黑,心里便有了数,一边看着皇后,见她呼吸重新匀称,面色也比之前好看起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总算没有病入膏肓。 “大胆!”王公公急得跳脚:“你竟敢亵渎皇后娘娘玉体!” 徐一真本不想理他。 如今王朝初建,陛下杀伐果断,宦官无权,根本不必惧他,但转而一想,还是给皇帝解释一下,免得心有芥蒂,什么时候想起来,直接给砍了。 “是皇后娘娘玉体重要?还是命重要?” 皇帝在一旁看着皇后前后变化,已对徐一真医术极为信服,听他这么说,便接了一句:“自然是咱秀英妹子的命重要。” 王公公一听这话骇得跪地磕头:“奴婢该死!” 皇帝摆摆手并不在意:“你也是心切,恕你无罪就是了。” 一边紧张害怕的浑身流汗的太子朱标,见母亲转危为安,除了还昏睡着脸色呼吸再与常人无异,便走上前,要将她扶起来。 “慢!”徐一真连忙拦住:“太子殿下,暂时还是让皇后娘娘保持平躺的好。” 太子从善如流:“只是地上湿冷,母亲躺在地上,怕也对身体不好。” 徐一真想了想:“可以在皇后娘娘身下垫上褥子,或者保持平躺,将皇后娘娘抬到寝宫歇息。” “只是整个过程,一定要始终尽量保持皇后娘娘身体平躺,切不可翻身、坐起!” “我知道了。”朱标点头,转而跟皇帝告退:“父亲,孩儿这就命人布置,将母亲转移至寝宫了。” 皇帝点头,又忍不住吩咐:“须得选写手脚麻利,又心细的。” 朱标应是,便退下了。 待朱标退下,皇帝转而问徐一真:“咱秀英妹子,要不要紧,是什么病?” “在下之前行的是急救之法,先救皇后娘娘的命再说,急切间也不能细分辨是什么病症,但大概来说,应该是心疾。” 皇帝整个人僵立住了,整个人像抽空了所有的精气神,变成了泥胎木偶一样。 王公公跪在地上,担心的看了皇帝一眼,小声互换:“皇上。” 皇帝有这反应,也属正常。只因在当今时代,心疾可算是不治之症。 但不治之症多了,心疾却又有不同。它不仅是不治之症,还是耗劳之症。 耗劳之症,可以理解为喝了弱化版的百草枯。病人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一点点衰败,直至死亡。 而这个过程,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皇帝起于微末,历经世事,见惯了生死,但一想到自己结发夫妻得了心疾,仍旧心痛的无法呼吸。 王公公连忙出言安慰:“皇上,徐大夫自然能将皇后娘娘救活过来,想比这心疾也是有法救的。” 徐一真看了王公公一眼,见他眼神真诚,一时分不清他是出于真心,还是给自己挖的坑。 又或者,两者皆有? 自古宦官,身为不全之人多的是心思阴暗之人,还是提防一点好。 皇帝一听这话,精神一振,恍惚抓住一颗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问:“你可有法?你若能治好皇后的病,朕许你一件事,决不食言!” 王公公暗自咋舌。 有皇上这句承诺,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三公九卿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太子领着四个小宫女进了来。 四个宫女,一人手里抱着一床被褥,另外三个合力拎着块一人大小的木板。 将木板放在地上,被褥铺在木板上。而后四个宫女分别托起皇后手脚,太子则托起皇后身躯,扶助脑袋,五个人合力硬生生将皇后托了起来 而后,太子时不时的小声吩咐着什么,四个宫女大气也不敢喘,抬着皇后一点点移动。 将皇后放好的刹那,太子跟宫女们神情都是一松,而后也不耽搁,两宫女在前,两宫女在后,抬着木板回皇后寝宫去了。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