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带着从弟张骥的尸首,灰头土脸的败回茅津渡张济大营,出兵时带的两部人马八百人,回来时剩下不足四百人。 在中军帐饮酒的张济初听闻张绣归来,还以为已然得手,兴冲冲出大帐准备接手战利品。 想到河东豪族柳家堡堆积如山的粮食和海量金银财帛,张济这脸上就笑开了花,吃了这一波半年不用愁军粮,还有柳家堡上千的人头功呢,回去献功领赏,又得加官进爵。 可是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张骥蒙着布帛的尸体,还有垂头丧气满脸怒气的张绣,浑身是血,手臂上缠着麻布,很明显受了伤。后面则是丢盔弃甲的几百兵丁。 见了张济,张绣直接跪倒,泣道:“叔父,侄儿无能,损兵折将,张骥战死,侄儿罪莫大焉,请叔父责罚。” “怎会如此!”张济惊愕之余,勃然大怒,“区区豪族大户,主家文弱不堪,家兵少经武事,汝竟然损兵折将大败而归,吾的颜面何存,汝妄为张家麒麟儿,给我推出去斩了!” 张绣吓得脸都变了,“叔父不可,叔父不可。” 左右众将也纷纷跪倒,拼死劝诫张济不要冲动,张绣能征惯战,是军中不可或缺的将领。再说胜败兵家常事,怎可为这事斩杀大将。 张济怒不可遏,“我追随董司空上洛,打出威名立了许多功劳,便算此次河东败于白波贼之手,可也是败中有序善败不乱。哪有你这般一战打得颜面无存!” 说完还要杀。 这时环佩叮当,邹氏从寝帐走出,移步来到张济身侧,只说了一句话。 “绣儿若死,谁来承袭家业,谁来统领汝之兵马?” 张济当场就萎了,一点脾气都没,是啊,自己妻妾不少,可也没生个一儿半女,就指着侄儿张绣给延续香火呢,真要暴怒之下给杀了,以后还不得后悔死。 “起来吧。” 说着转身返回中军帐,张绣连忙拜谢婶娘邹氏救命之恩,众将把他搀扶起来,一起进中军帐议事。 张济问道:“绣儿,自从你随我入洛,一路所战皆胜,从未遭此败绩,难不成是胡才背信弃义偷袭于你?” 他想也只能是这个原因,胡才贪图柳家堡粮草钱财,遂起贪念黑吃黑背刺了侄儿张绣。 “并非如此。”张绣说:“胡才死在白波军自己人徐晃手中,从弟张骥则是被侍中刘和射杀,侄儿也是伤在他的箭下……” 他原原本本将事情诉说。 张济愈发惊讶,侍中刘和见过几面,就是白净文弱的少年,从未听说有啥超强武力,怎么一转身成了神射手,真奇哉怪也。 只能说,这竖子藏得太深了。 张绣再次请缨出战,“叔父,我料刘和绝不会在柳家堡久留,必定携粮草辎重金银细软往茅津渡李傕大营,只要再给侄儿一支兵马前往截杀,定能一战奏功,既能夺了粮草辎重也能斩杀刘和为张骥报仇雪恨!” “好!知耻近乎勇。”张济拍案道:“吾再给你三千兵马,调四员战将相助,定将刘和一举成擒。” 张济人马不少,合计有四千上下,此番调动近乎倾巢而出,可见是动了真怒。 这时有探马回报,说柳家堡先后出来两支人马押送的车队,刘和督阵的车队走小路,一路遮遮掩掩隐藏行迹。另一路人马走官道大路,大张旗鼓很是招摇,不知是何用意。 张绣忍不住哈哈大笑:“叔父,可笑这刘和计策拙劣浅薄,令人一眼看透,他行的是疑兵之策,意在迷惑我等。不用问,这两队必有一路是疑兵假货。” “绣儿,何以见得?” 张绣说:“刘和欲盖弥彰,走官道的大张旗鼓虚张声势,生怕别人不知道押运的是粮草辎重金银财帛,所以此必为疑兵假货。真正的辎重细软,必是走小路的队伍中。刘和这欲盖弥彰之计,着实拙劣。” 张济说嗯,言之有理。 张绣又建议,“刘和箭法刁钻难缠,贼众悍不畏死,咱们不宜分兵,只需要集中兵力孤注一掷,保管让其插翅难飞。” 说真的,张绣真被刘和的箭法给射出心理阴影,不想独自面对了,多带点兵将助阵,也能多挡挡箭矢。 张济便依从张绣所言,令他点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