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师一脸晦气的看着一片断壁残垣,叹了口气:“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两个逆子,有辱门风,我饶不了这两个畜生。” 李爽皱着眉:“现在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魏相公气还没消,若不是我苦苦拦着,此刻已经进宫面圣去了,已经弹劾你了。” 崔仁师的汗都下来了,他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感谢乾祐兄保全,多谢乾祐兄保全,大恩不言谢,乾祐兄的厚意,在下日后定当图报。” 李爽说:“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不过我也只能转圜到如此了,在下有个小小建议,崔兄若想平安度过这一关,一来要跟魏相公好好解释清楚,二来一定要安抚住那个神医,据说那神医刚刚治好了皇后娘娘的病,连天子都要高看一眼呢。” 崔仁师连连称是,一个劲的点头。 李爽面容冷峻,看了看远处的崔摄崔挹:“话说你家这两位公子,也太……怎么说好呢,崔兄该好好管管了。” 崔仁师立即心领神会,意味深长的说:“是是是,多谢李兄指点,我一定好好教训,好好教训,我也没想到这两个畜生竟干的这么出格,一定让魏相公解气。” 崔仁师大跨步来到崔摄崔挹二人面前,不由分说,上来就给崔摄崔挹一人两耳光:“畜生,这是你们干的?” 崔摄崔挹捂着脸:“我没……” 崔仁师见魏征朝这边走来,赶紧又扬起手对两儿子左右开弓,这时候不是手软的时候,况且他也真是气急了,啪啪啪几巴掌抽的极响亮,边打边骂:“畜生,说,哪个下令放的火?” 崔家兄弟十分的委屈:“我们没说烧房子,这帮奴才自己做主放的火。” 崔仁师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孺子可教,这两个蠢材还没笨到家,崔仁师再度调高了音量:“哪个奴才擅自做主?说。” 崔摄一指地上的一堆家奴:“就是他们……” “是……他们……?”崔仁师顺着崔摄手看去,那一堆家奴,或者说这几个看起来像是家奴的东西,都似一滩滩软泥似的晾在地上,崔仁师之所以想到晾这个字,是因为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字眼可以用了。 这些人不是平躺的,也不是侧躺。 不是趴的,不是卧的,反正姿势都很奇怪。 之所以都很奇怪,因为他们身上的伤,让他们无力支撑躯干,无力在地上调整更舒服的姿势。 他们有的是两条胳膊都软软耷拉着; 有的小臂硬生生折断,骨头尖已经刺穿了小臂的皮肤,顶了出来; 有的是胳膊肘被反向掰了过去,手和小臂跟后背垂直; 有的肩膀已经跟身体主体结构完全脱离了,只不过在外层皮肉包裹下,才没有分离,但这不是脱臼,因为肩膀的关节已经碎了。 不管是什么姿势,这些人有一个共性,他们的下巴都被敲碎了,是的,是被砸碎的,被硬物正面砸碎的。 崔仁师是文人,不懂武功,但他知道正面砸碎人的下巴是需要很大力气的,据说有些力大如牛、能徒手搏虎的猛士能做到,听说本朝名将秦琼尉迟恭都有这个本事。 力能搏虎的猛人,一拳杂碎这些人的下巴,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看着地上奇形怪状的家奴们,没有呻吟,也没有哀嚎,甚至胸口也没有起伏,崔仁师知道,这些人是否还有一口气,都需要请专业人士来判断了,哪种专业人士呢? 第一种叫医师,巧了,这里就有一个,就是被烧了房子的主人。 还有一种专业人士,叫仵作,这种专业人士,在长安县衙里就有,县令李爽只要一声令下就能调来,但是刚才县令李爽已经给了足够的暗示了,在崔仁师把屁股擦干净之前,人家李爽不想再招惹麻烦了,人家已经帮的够多了,再帮,人家也怕自身难保了。 崔仁师心中五味杂陈,这下手也太狠了,他数了数,十一个家奴啊,没有一个有完整的下巴,没有一个有完整的胳膊手臂,就算这些人能苟延残喘,那又有什么用? 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这他妈也太巧了吧。 崔仁师瞳孔瞬间收起,抬眼扫向四周,很快,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年轻人,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