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认为得到的东西足够值得,就不必在乎失去了什么,就比如你为了维护你的好名声,为了你的前程,你选择将黄牛送去江南,对你来说,相比你可能得到的来自皇家的关照,失去一个黄牛,算得了什么?” “有些时候,该舍弃就要舍弃,过了河,用不着桥了,如果你决心不再返回河对岸,桥就可以拆掉,也必须拆掉。” 袁天罡不像是个道士,这是个极端现实主义的人,连过河拆桥这样的话,在他口中说出来,都是那样丝滑顺畅,一点也不见道德负担。 张生这次没有说话,这一点,他无从反驳,更无力反驳。 ========== 送走了袁天罡,张生来不及歇口气,又有人登门拜访。 这次来的,却是个熟人,雍州乡贡解元:令狐修穆。 令狐修穆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一个年轻人,与令狐修穆年纪相仿,大概也有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清俊,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令狐修穆虽然也是世家公子,但他与崔氏兄弟不一样,在令狐修穆身上,看不到居高临下的鄙夷,也没有目空一切的傲慢,但这货总是一副拽拽的模样,有点小愤青的意思,是大唐这个时代的非主流。 看着令狐修穆那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表情,张生觉得这货十有八九是来找场子的,上次在县衙一会,令狐提出质疑后,被张生当场怼的哑口无言,心里还憋着劲。 “弄的动静挺大,你一个钱也没赚到,图的是什么?图名吗?”令狐修穆上来就质问。 张生实在不愿意再解释了,每个人来都要问,每个人都要解释,他自己都觉得烦了,不过,在看到令狐修穆带来的那人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张生还是耐着性子的再一次解释了:“大冬天里,寄居在长安的流民,找不到工可做,他们不做工就没饭吃,度日艰难,这时候,有好心人施粥,百姓们至少就能吃几天饱饭了,等过了正月,天气暖和了,他们能找到活计了,日子也就能过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