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师笑着说:“高门……哼,你们两个呀,太嫩了,此事你们照做就是了,以后就明白了。” 见崔摄崔挹兄弟还是懵懂,崔仁师板着脸:“你们两个呀……哎……当今天子,重关陇大族,轻视山东望族,咱们博陵崔氏……” “虽然门第郡望胜过他们关陇大族,但想在如今的朝堂出头,想在一群关陇家族中冲出来,实在是难上加难,每个机会都不能错过。” 崔挹和崔摄仍是似懂非懂,他们不理解,谈论施粥买药的事,怎么就突然说到皇帝重视关陇望族了? 崔仁师见两个儿子仍旧懵懂,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高士廉给那些穷苦百姓施粥,真的是善心大发?以前怎么就没见他有这份善心?神医的条件,正好给了高家最好的台阶和借口,他有了这个借口,善心大发就理所当然了,善心大发就顺理成章了……” “那是施给皇帝看的,施给今科知贡举马周看的,高家不过用了六百石粮,就让皇帝就看到了高纯行是多么体恤民情和百姓疾苦,这一手,比给马周投一百卷行卷都管用。” 在崔仁师尊尊教导之下,崔家两个儿子终于开窍了,粥是百姓吃了,但戏是皇帝和马周看了,实惠是高纯行捞到了。 行为艺术的受众,自古以来就不是劳苦大众。 ------------------- 何根生不愧是不良帅,也不愧叫根生,办事利索,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以免春风吹又生:“先生,冯德强和刘大成已经招供了,明府已经判了,他们两人流放岭南,两人的家小都发卖为奴,不过他们过堂时两个受了刑,小的看来,他们的伤势太重了,估计也就是这两天,他们就得病死在牢里。” 既然何根生承诺那两人这两天就会病死,那这两人的病情就绝对撑不到三天后,张生知道,为了那十贯钱,何根生会说到做到的。 不过张生还是要好心提醒何根生的,毕竟事关十贯钱的下落,那不是一笔小钱:“坊间传闻,十贯钱是冯德强的老婆刘氏藏起来的,刘大成也跟全家都说过冯德强收钱的事,也说过冯德强是为了独吞十贯钱才要杀刘大成灭口。” 何根生怎能听不明白:“明白,先生,您放心,县衙的大牢,总有人得病,总有人病死,有时候一死就是整个牢房,一家子一齐死的事也不稀奇,他们两家人如今也都得了病了,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一家人还是个伴。” 张生立即正色纠正何根生的说法:“我说什么了吗?我可什么都没说。” 何根生立即纠正自己的错误言辞:“没说,先生什么都没跟在下说,在下也什么都没听见,在下今天来,是来跟先生报喜的,大安坊的祸害冯德强和刘大成,被依律治罪了,以后这大安坊,再也不会有人为难先生了,先生的医馆很快就可以照常开了。” 张生说:“医馆暂时是开不了,这几天有人在医馆门前施粥,院里房里都堆满了米,也没地方给人看病了。” 何根生讨好的说:“小的来的时候看见了,十口大锅哎,都这么大,个个都冒着烟,满街的饭香呦。小的还听说高公子发话了,每天必须要在大安坊里施一百石米呢……” “今后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小的一定照办。” 以前何根生对张生只是莫名的畏惧,如今已经是恐惧加敬畏了,但是恐惧和敬畏哪个感觉更多些,何根生也说不上来。 毕竟,可不是谁都能跟高纯行交上朋友的,宰相家的公子,可不是随便交朋友的。 张生礼节性的回道:“那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何帅了。” “公子哪里话,这么说就见外了,公子有事,现在就吩咐,小的保证办好。” 看着何根生饱含期待的目光和郑重的表情,张生意识到,何根生不是在客气,这个不良帅,此刻正等着自己给他交代事情办。 如果此刻有事,张生一定会派何根生去办,这不算纳投名状,只能算是拉近关系。 你不用他,他就会认为你拿他当外人,他就觉得跟你不是一路人。 你让他跑腿干活,他就会认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