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太医面面相觑,均捻须道:“怪哉!莫非真是我等的药方出了问题不成?” 南明听了,说道:“各人体质各不相同,或是其体质与药性相冲也未可知。” 又有一太医道:“若是药方出了问题,我等自领责罚,可若不是药方的问题,依南明所言,只怕难以服众,此番施药之举,亦将沦为丑闻已。” 李享见众位太医都没从药材和药渣中查出异端,不免心中急躁,听得众太医议论,说道:“应该不是药方的问题,也不是体质的问题。前辈们有所不知,今日已经是施药的第二天,这些腹痛呕吐泻肚子的人也是今天才出现的,如果是药方的问题,为什么第一天无人有此症状?如果是个人体质的问题,怎么就这么巧全都聚集在今日,还聚集在这几个棚屋里呢?” 众太医闻言,顿时眉头紧锁,如此看来,只怕是有人从中作梗。 南明思量道:“可是,我方才一一验过,并未找到任何下毒的迹象。何况,又有何人会做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是啊,问题出在哪呢?李享开始仔细盘问在场负责煎药的人员,据他们所言,此间并无其他人出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于山匆匆赶了过来,原来人群之中出现腹痛呕吐者又多了不少,纵是以于山之威望,也顶不住群情激愤,当即来查看情况。 李享只得将情况说与于山听了,于山闻言,思索道:“既这么说,这是有人投毒,却无线索证据?” 见案情逐渐复杂,于山以袖拭汗,说道:“从药材到煎药的器具果真都一一查验了?” 南明回话道:“此等大事,莫敢疏漏。” 于山听了,随意抽来一条板凳坐下思考,因他是一路小跑而来,不免口干舌燥,便下令道:“去给我端碗水来。” 其身边之人便为其端来一碗水,看着正牛饮的于山,李享和南明突然眼神一对,似是想到了什么,往施药之处走去。 煎药和施药自然是要专业的人来做,但有些杂事是用不着青霉素工厂的人的,譬如打扫卫生,洗碗等等。 方才见于山饮水,李享与南明顿时恍然,由于太过担心是自己的罪责,因此他们将调查重点放在了药材和药方之上,却忽略了极简单却又极关键的一环。 那就是服药。 现场有京兆府的官差看守,负责煎药的也是李享从青霉素工厂调来的人,想要从中下毒是不可能的,那么,最容易下毒的地方,就是用来盛药的碗了。 现场施药时是百姓领碗盛药当场服用,而这些碗用完之后便过热水清洗循环使用,而负责洗碗的工人是李享临时招的,毕竟这只是小事。 李享和南明来到洗碗处,由于停止了布施,洗碗的工人见像是出了什么事,心下害怕,已经不见了踪影。 还真是模范员工啊……李享见这些工人居然把碗都洗干净了才离开,心里翻了个白眼,原本就是想从用过的碗中查出点端倪,结果却都洗干净了。 “这……”南明看着堆叠整齐的干净的碗,一时也有些无奈。 完了,这事要不能解决,皇帝不会真砍了我吧?李享这样想着,只觉脖子上凉嗖嗖的。 想到这里,李享心一横,看着那一盆颜色混浊的洗碗水,趴下身去,猛灌了一口。 “快吐了!小心染上痢疾!”南明见李享如此粗鲁,当即喝道。 李享却抬手示意南明安静,他将这洗碗水含在口中,细细地分辨着。 南明见状,也伸出手来,在洗碗水中捞着,用他的手指缝去刮那些游离的渣滓。 过不一会,南明举手闻了闻指甲缝里积攒的细细药渣,闭目分辨着。 “噗!” 不只过了多久,李享猛地吐出了口中的洗碗水,大喊道:“有牵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