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万万没想到听乐子听到自己身上,又听这案子是锦衣卫在办,当即身上一寒,脸色大变,忙问道:“这话是怎么说?” 林海说道:“总之,这锦衣卫查到那日的四名贼人当中有两个来自同一间赌坊,而那间赌坊,据说是你们府上的本钱。” 贾珍闻言惊道:“竟有这等事?那另外两人是谁?” 林海摇了摇头道:“还未查明,但这事迟早是要问到你们府上的,你可得早做准备。” 贾珍双手一摊道:“这事我可实在不知道。” 林海叹了口气,想到亲戚情分,他又是贾珍的长辈,于是张口劝道:“似赌坊妓院这等下流之地本就容易滋生是非,你怎么还下本钱置办这些产业?” 贾珍听了这话,捻着胡子摇头道:“外明不知里暗的事,你是不知道我们府里的难处,现在是外头体面里边苦啊,你看看这一大家子,我不想办法多抓点银子,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林海见贾珍居然跟自己哭起了穷,心中有些不忿,前些日子住在荣府之中,他也常与贾敏在二府来回走动,其府中之作风用奢靡淫逸四个字来形容尚有不足,若非如此,贾家一门双公的底蕴,哪里会有日子过不下去的说法? 正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再这样下去,多少银子都喂不饱二府的人心。 不说别的,就是这些府里养的大小丫头婆子,都比别家的主子还娇贵体面,这等派头,安有不败之理? 林海也不打算对贾珍说教,只劝道:“这锦衣卫是谨遵圣上之命行事的,这事发生在京都,又是青天白日的,圣上岂不龙颜大怒?你还是早早自查一番,若有,早日送官,若无,也该叫手下之人改过收敛,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触了霉头。” 贾珍点头称是,谢过了林海后,又派人相送。 等送走了林海,贾珍勃然大怒,一摔茶盅,大喝道:“把来升给我叫过来!” 过不多时,来升便匆忙赶了过来,贾珍直接令道:“把府里的大小奴才都给我叫到后院里来,我有话要问!” 投资赌坊的事情,贾珍是知道的,这种地方捞银子极快,比起那些个看天吃饭的庄子要香得多,盘面上抽水钱还是小头,关键是在赌坊中放贷,那利钱滚得才叫一个快,而那些还不起利钱的就得把家里的土地女人拿出来抵债,财色双收,白捡奴才,爽得不行。 虽然投资这赌坊可谓是坏事做尽,但那些沉溺其中的赌徒也并不值得可怜,赌坊的所作所为只是抓着人性贪得无厌的弱点,除了高利贷一案,其他都算不上违法乱纪。 可这一次出的事却不小,贾珍也不懂这案子怎么就能惊动了圣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按照大夏明律,奸淫妇女,处以绞刑,强奸未遂者,视情节处以笞刑至杖刑。而多人奸淫更属重罪,一律处以绞刑。 虽然林海所叙述的那件案子里属于强奸未遂,但是负面情节几乎全部集齐了,又惊动了皇帝,相关部门岂有不严办的道理?所以贾珍这会子如遭雷击,只觉得整个人外焦里嫩,看着府里的奴才一个个进来垂手立着,又问道:“贾蓉和贾蔷呢?一并叫来!” 过不多时,贾蓉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贾珍见他衣衫不整,冠饰凌乱,心中怒气更甚,二话不说便把他踹翻在地,啐道:“不争气的东西!” 贾蓉早已习惯了这等对待,当即跪在地上,垂手听候。 贾珍也不管他,吩咐来升把府里的奴才一个一个问话,询问他们案发那日的行踪,互相指证。 等到贾蔷来了,见贾蓉跪在地上,心中不解,又见贾珍面有怒色,更不敢说话,便也上前跪着。 贾珍坐下问道:“赌坊里的事,你也管了一部分,我问你,前些日子出了件大案,你知不知道?” 贾蓉听到这里心里陡然一惊,只觉得全身一寒一热,忙说道:“最近发懒,没怎么照看到赌坊里的生意,所以不知道。” “哼!这也不知道,你还知道些什么?”贾珍越看贾蓉越觉得来气,又骂道,“不长进的东西!手底下的人犯了杀头的罪过,你还不知道?照这么下去,哪天一觉醒来家私让人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