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了黛玉“导引诀”后，李享不得不起身告辞，临别之际又瞥了黛玉一眼，黛玉察觉到李享的目光，伸出一根食指在脸上划了三下，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 看着黛玉调皮的小动作，李享想起了自己在太虚幻境被灌愁海水折磨得哭笑不得的样子，只得一笑置之。 林海命管家支了些银子来，对李享说道：“你跑了这两趟，这次再不能拒绝了，若再推辞，可就陷吾于不义了。” 李享笑道：“林大人这是什么话？我在扬州时便没收，这会子更不会收。” 林海此番再不由着李享，说道：“你且收好，日后少不了要多麻烦你的。” 李享不收林海银钱多少是因为黛玉的角色滤镜，也是因为林海本人的魅力，此刻听林海如此说，也只得收下了。 出了林府，李享便再往司乐署去，这些天韩彦和李享每天都会约好去查看宁莺的病情，眼下时间正好。 在李享两次为宁莺注射针剂，又按时服用抗生素以后，宁莺的病已大有好转，皮肤表面的损伤比起刚开始时的骇人模样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若施以粉黛，甚至已经可以遮掩过去。 纵是如此，宁莺依然十分虚弱和萎靡，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了不起……”韩彦看着已重新焕发昔日美人光彩的宁莺，感叹道。 此刻宁莺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眼角含泪，而若音站在宁莺身后，浅浅地笑着，轻声道：“姐姐，你看，你还是你。” 说完这话，宁莺和若音都双双流下泪来。 虽然心中很为难，但李享还是不得不说道：“宁莺姐姐虽然看上去好很多了，但……” “我……明白的。”宁莺泣不成声，打断了李享的话，坐在凳子上转过身来，朝着李享深深鞠了一躬道，“已经足够了，谢谢你，李公子。” 宁莺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再直面镜子的一天，这么长时间的浑浑噩噩已经让她身心俱疲，随着皮肤上的霉疮消去，她心中的阴霾也跟着散了不少，犹获新生，能再一次体会这种做人的感觉，已经死而无憾了。 看着宁莺滴在地板上的泪珠，李享叹了口气，转而对韩彦说道：“青霉培养得怎么样了？” 韩彦说道：“我们调整了房间里的温度，这几天长势迅猛。” 李享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对宁莺道：“宁莺姐姐不用说这种丧气话，即便是梅毒晚期，只要能坚持注射青霉素治疗，依然是有机会治愈的。” 韩彦听到李享这话，心道，李兄弟实在心软，像这样给人希望，无异于饮鸩止渴，纵然此刻病人心里好受些，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还不如让病人自己想开了的好。 “我记得你说过，宁莺姑娘的病是治不好了的，为什么还要说出那样的话呢？” 离开了宁莺房间，韩彦开口问李享道。 李享答道：“我没有骗她，梅毒带来的组织损伤是不可逆的这没错，但梅毒却是可以根除的。我没有理由不给她希望，韩大哥，情绪对健康的影响，你也懂的。宁莺姐姐的话你也听到了，她只重新看到曾经的自己就很满足了，但其实她还有机会活很久，若不给她这个希望，岂不是误导了她？她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我也有义务告诉她实情。” 不过，李享还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梅毒晚期的治疗周期很长，需要源源不断的抗生素。 韩彦闻言心道，宁莺身在乐籍，活的再久也不过是……何况她患过梅毒，在这烟花巷里讨活路就更难了，想到这里，韩彦也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话已出口，不想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尽快研制出青霉素。” 李享同韩彦走进太医院，众人见李享来了，纷纷起身聚了过来，由于今日李享是突然到访，所以南明和张新松都不在。 看到这些医学界泰斗对自己如此重视，李享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清晰的压力，忙说道：“我来看看青霉长得怎么样了，众位前辈不必如此劳动，倒让小子我不安了。” 众位太医都言无妨，遂领着李享一同来到培养青霉菌的房间里，李享一一查看了那些培养皿，找出了长势最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