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身边的两位公子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番李享,脸上俱露欣赏之色,双双抱拳行礼示好。 李享也是抱拳还礼,柳湘莲介绍道:“这是卫若兰卫大哥,这位是冯紫英冯大哥。” 冯紫英笑道:“今儿一来二郎就跟我们说起你,现一见,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好了,时间不等人,我们快走吧,今日难得齐全,定要不醉不归。”卫若兰说罢便把众人往外推。 “这是上哪去?”李享问道。 柳湘莲道:“回来的头一天,自然是要先跟知己好友一醉方休才好。” 李享闻言,又问道:“三妹不在家吗?” “三妹在跟着瑄姨学针线,到了家里就不用那样操心了。”柳湘莲说罢拉着李享往外走,四人另叫了一辆车,往那闹市而去。 看着车窗外逐渐热闹,李享问道:“咱们这是去哪?” 冯紫英一笑,说道:“不必多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卫若兰见李享一头整齐的短发,又想到将要去的地方,问道:“听柳兄弟说,李兄弟是山中高人的弟子,看你头发跟个和尚似的,不会有什么忌讳吧?“ “没有的事!”柳湘莲笑道,“我这二弟喝酒吃肉毫不忌讳,奇怪的地方可不止他那一颗光头呢。” 说话间,马车已停在了一处朱楼前,李享下得车来,此时正近黄昏,人来人往,入眼处却尽是柳绿桃红,春光无限,一扫寒冬的清冷。 看着里面那些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面庞,李享似是定在了原地,心道,所以...这是来喝花酒了? 冯紫英见李享直接呆在了原地,和卫若兰相视一笑,随后上前用力地拍了一下李享的后背道:“这里人来人往,可别挡道哦。” 李享如梦方醒,涨红了脸连连后退道:“不不不,这对我来讲还太早了。” “嗯?”冯紫英听到李享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说道,“还早呢?我有个兄弟去年都成家了,李兄弟,你该不会还是?嗯?走!今天必须带你开了这坛陈年的封酿!” 卫若兰和柳湘莲看着往后退的李享和一直把他往里推的冯紫英,也是乐得不行。 柳湘莲道:“二弟,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李享听到柳湘莲这么说,复又向这身后朱楼望去,确实与自己想象中的青楼有所不同。虽然同样是貌美女子来来往往,但并没有那种吆喝叫卖拉客的情景出现,那些女子或有端坐抚琴的,或有倚窗独美的,眉目神态,绝非庸脂俗粉一类。 卫若兰又问道:“说起来,李兄弟到底多大了?” 柳湘莲笑道:“他虚岁十五。” “什么?”冯紫英闻言上下打量了李享一番,说道,“哎哟哟,那李兄弟怕是个练武的奇才了,方才你我二人推搡之际,我隐隐感受到你筋骨刚强,浑身力道贯通一气,还以为你同我等一样的年纪,原来你虚岁才十五么?” 卫若兰听得冯紫英如此说,也上来在李享的臂膀上掐了几下,取笑道:“果真如此,莫不是在山里赶猴子练出来的吧?” 李享道:“练过一点拳脚而已,不足挂齿。” 冯紫英闻言来了兴趣,道:“哦?既如此,他日我们可得好好切磋一番。” 卫若兰说道:“行了,快进去吧,李兄弟也不必扭捏了,虚岁十五,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呢。” “这……”李享的心怦怦直跳,这样的地方对他而言实在是有些刺激过头了。 “二弟,恭敬不如从命,而且我说过了,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柳湘莲说着也揽住李享的肩膀,直往里走去。 进到这三层高的烟花地,李享这才明白柳湘莲所说的不同在哪里。 这里没有一拥而上的浪荡尤物,也没有谄媚奉承的老鸨龟公,途中所遇女子大多恭敬有礼,看到客人会主动让出道路并微微曲身行礼,随后便自行其是。 这种恭敬在李享看来透露着一种不卑不亢的孤傲。 但是,她们又确实是娼妓戏女之流。 李享抬头看到了牌匾上的三个字“司乐署”。 跟着冯紫英等人来到二楼一处雅间,里面早已布好了酒菜,四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