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军阵中号角声响起,魏章大吼一声,“放箭!” 列好阵势的三千副弓手同时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刹那间,天上出现了一片黑云。密集的箭雨在一片尖啸中向箭楼与城墙猛烈倾泻过去。一时之间,蒲阳城的箭楼城墙被箭雨淹没,朦胧模糊地几乎从山峦之间骤然消失了。 此时战鼓大起,每个城墙各十个百人队拥着冲车、云梯山呼海啸般冲向城墙。只要云梯搭住城墙,云车在城下立起,城下箭雨停止倾泻,这攻城战便进入了近身肉搏。 眼看云梯呼啸靠住了城墙,云车也高高耸立了起来,魏军中的陷阵先锋营将士们纷纷踏上云车木梯。 魏章突然发现,城墙上竟然还没有动静,他感觉不妙。 就在这时,城头突然鼓声大作,仿若沉雷压顶,密集的巨石沿着城墙斜面轰隆隆滚砸下来,一浪接一浪连绵不断。 云梯云车在这轰隆巨石的滚砸下,一片嘁哩喀喳,顷刻间支离破碎,瓦解成一堆碎木屑。与此同时,遍布女墙的箭孔射出了密集箭雨。只顾奔突躲避巨石的魏军顿时成了活靶子。 不消片刻,两千名陷阵先锋营士卒损失过半。 另外三面城墙都是一样的情况,魏章脸色铁青,秦军的防守比之他那时要出色。 午后,龙门以北百里处的一片密林中,一支八万人的秦军正潜伏在这里。每个人都静默地咬着手中的干粮,灌着凉水。 樗里疾吃完干粮,灌了一大口凉水,抹干嘴巴,一招手,军司马小跑着过来。 “有司马错大军的消息没?” “回上将军,司马将军已经过了皮氏,两天后可到达此处。” “嗯,往北八十里路便是蒲阳,我们就在此等着司马错,合兵后北上救援张议、嬴华。对了,蒲阳方向上有消息没?” “斥侯营已经分散出去,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 就在此时,林中一阵声音响起,不多时一个满身鲜血的斥候奔到了樗里疾跟前。 樗里疾眉头一皱。 “上将军,我斥候小队与魏军斥候在距离蒲阳五十里处发生交战,杀死九人,跑...跑了一人。” “五十里?”樗里疾沉声道:“可发现魏军大军踪迹?” “未发现,上将军。” 樗里疾点点头,皱眉道:“这公孙衍倒是谨慎,将斥候侦查的范围扩大到了五十里。如此一来,我军的踪迹恐怕也隐藏不了多久了!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一名都尉沉吟片刻,提议说:“上将军,不如改变出兵路线,绕道他处,这样可以迷惑敌军。” 樗里疾摇摇头,“我八万大军,不管如何隐藏行踪,只要进入蒲阳五十里内,便极易被魏军发现。既然如此,我军便正大光明一些!” “上将军...”那名都尉还想再建议,樗里疾摆摆手,“我军有两路援军,我在明,吸引敌军注意力,司马错在暗,迂回到魏赵联军一侧,届时我部发起正面冲击,司马错趁机猛攻敌军侧翼,必然造成敌军混乱,那时我们离胜利便不远了!” 听到樗里疾的算计,那名都尉眼睛一亮,不复言语。 “派斥候飞马南下告知司马错我的计划,让他自行选择伏击地点,静待我的攻击信号!” “嘿!” 入夜,魏军大营。 大帐内魏章有些忐忑,今日攻城不可谓不尽力,奈何秦军防守相当有章法,每面城墙四个万人队方阵轮流攻了一次,云车、冲车都损失过半,损失过万人,依然没有攻上城墙。 公孙衍面带微笑,心中却有些遗憾。 其实他知道想在一天之内攻破蒲阳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不能一鼓作气,那么这场攻城战将演变成持久战。若秦军只有这六万人倒也没什么,但是黄昏时分斥候来报,在蒲阳以南五十里处发现秦军斥候踪迹。 看来秦军的援军已经到了! “魏将军,明日你继续猛攻蒲阳,持续给张仪、嬴华施加压力,留给你八万人,我率十万人前去伏击秦军援军。你记得要虚张声势,切不可让张仪发现我军虚实。” “韩将军,”公孙衍看向赵将韩举,“攻城的事就交给魏章,你率赵军随我伏击秦军大军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