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后不久,郢都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张仪。 熊槐很是吃惊。 秦楚两国仗刚打完没几天,秦王就派张仪来议和了。秦国君臣这么快就想通了?若真是如此,那秦王嬴驷就真是一个能伸能屈之人了。 对这样的人,要更加谨慎! 即将面对这个时代的嘴强王者,熊槐心里头也有些拿不准。他没有立即召见张仪,而是叫来了昭阳、田忌,三人先一起合计一下,张仪来此的真正目的,自己如何应对。 “说说看,张仪确实是来议和的吗?” “大王,这么看的话,秦军攻击我丹阳确实是嬴驷一时冲动,如今他已经醒悟,所以臣以为张仪议和是真。”昭阳率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是真,但臣以为,嬴驷只是为稳住我们,以便秦国腾出手来收拾韩、魏。”田忌说道。 昭阳和熊槐点点头。 熊槐问道:“那你们以为,我们是否接受秦国的议和呢?” “臣以为,接受无妨!”田忌说道,“虽然这一次我们胜了,但眼下也不是与秦国开战的最佳时机。秦国需要时间,我们也需要时间。” “只不过,明面上虽然议和,我们也不能让秦国顺顺利利地连横魏、韩,哈哈!”昭阳补充道。 “张仪有没有透露议和的条件?”熊槐问。 昭阳摇摇头,“臣前去见他,他只说议和,至于条件,要等到见到大王之后才说。” “呵呵,他就不怕寡人将他赶回秦国吗?那寡人就见见他吧!” 第二日,张仪的使节团在侍者的引领下缓缓进了大殿。 “张子,别来无恙啊!”熊槐笑道。 熊槐为太子时,张仪曾在楚国游说,二人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张仪被已故的老令尹误以为偷了和氏璧,便将其鞭笞了一顿。张仪因此含恨离楚赴秦。 “哈哈,当日竟未曾发现大王如此神武!”张仪捋了捋短须笑道。 “让张子离开楚国,是我楚国的损失啊!不知张子可愿意重回楚国?寡人必虚位以待,绝不负卿!”当着其他秦国使节的面,熊槐开始勾引张仪。 张仪面色不变,哈哈一笑,“大王说笑了!所谓忠臣不事二主,秦王视我为知己,我必舍命相报!” 熊槐本想先行离间张仪与秦国使节的信任,却不料被张仪轻松化解,他暗道只好后面再行离间了。 “呵呵,不知张子此来所为何事?”熊槐转移了话题。 “臣此次前来先替秦王问一问大王,为何派兵援助魏国,致使我军兵败安邑,损失惨重?”张仪上来就兴师问罪。 “哦,这么说张子此来议和为假,兴师问罪是真了?”熊槐脸上没了笑容,反问道。 “非也!”看到熊槐脸色严肃起来,张仪依然面不改色,“自然是为结盟,但是有些事情臣希望理清楚。” “哦,张子是想理清何事?” “安邑之事!” “那安邑之战起于何因?” “魏国不信守承诺!我堂堂大秦受此侮辱,颜面何在!哼,这魏国君臣打的好主意,竟用上洛之地来诱惑我出兵助其趁先威王去世之际攻楚,好在我将嬴华临阵决断,以为不能趁人之危,欺侮于楚,于是连夜撤军。没了我军助力,公孙衍也只得龟缩回了魏国。但是,上洛之地我是一定要向魏国讨要的!孰料魏国君臣竟然反悔!我秦王颜面不可辱,于是我便出兵安邑,以图震慑于魏。没料到,唉!” 张仪一脸疼惜之情。 熊槐忍住了笑,“照张子此言,陉山之战,我楚国反倒应该感谢秦国才是!” “难道不是吗?”张仪骄傲地笑着,“我秦之锐士可是所向披靡!” “哈哈张子,郢都风大,小心闪了舌头哟!你这理由编得真是清新脱俗,竟让寡人无言以对!” 面对熊槐的冷嘲热讽,张仪泰然自诺。 “我张仪从来就事论事!” 我信你个鬼哟!熊槐暗自鄙视,相信张仪那张嘴,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 “秦之锐士连续两次败于我手,我倒是想知道它厉害在哪?” 熊槐与张仪互不相让,唇枪舌剑,大殿之上,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大王可敢与我军堂堂正正战上一场?”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