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周毅,秉请府君垂鉴,心有拙略数言,还望府君听闻!” 周毅俯身下拜。 郡守府的护卫见到这样的场景,连忙向里禀告了郡守。 周毅很快就被带了进去,只不过未曾见到郡守就被劝退了,耿家乃涿郡大户,而且在这件事中属于受害者,郡守于公于私,又怎么可能对周毅表示好脸色呢? 周毅也大致猜到,郡守在位时,这耿家必定对郡守多有帮助的,此时未曾抓获周毅,也只能说明牢中兄弟不肯说出周毅罢了。 周毅出郡守府,竟于门外长跪不起,只说不见郡守不罢休。 他先前去过耿家,受到的待遇比这还差,但是他也得知了张飞等人被关在了郡中大狱,因此才有了眼前一幕。 一连两个时辰,周毅都不曾动弹,天色已经渐黑,郡守府门前的护卫已经催了两次,见其不为所动,心中不悦,自不去管他。 来往的行人见到一十几岁的童子于此长跪,心中生出好奇之意,又得知此人为涿郡神童,再生出三分好意,想要得知此人所为何事。 天色彻底黑了,人群渐渐散去,四周变得空无一人,周毅垂着头紧紧的抓着裤腿,时间就这么一秒一秒流逝着,无论你多么想要他变得快些,他都不会如何理你。 但是这种事情,正是要无论多么难熬都要熬过来。 府中灯笼亮了三次,周毅心中一定,但每当周毅以为里面会出来人时,随后的结果都是灯笼熄灭,周毅摸了摸没了知觉的双腿,心中担忧会不会造成难以弥补的损伤。 子丑寅卯,到了卯时三刻之时,天色开始微亮。 疲倦、饥饿、麻木、寒冷,如果有人问跪一整晚是什么感觉,周毅大概会这么回答。 清晨郡守府门卫开门,见到这一幕便惊了,此人还未曾回去么?周毅听见动静,正了正麻木潮湿的身子,强打精神再次道: “在下周毅,秉请府君垂鉴,心有拙略数言,还望府君听闻!” 护卫摇了摇头,他真的想过去劝劝他,于是他走过去说道,前日耿家压了八位少年进入大狱,他从狱橼那里得知,此八人合伙杀了督邮,这是必死的罪过,你再怎么跪也不会有结果的。 周毅不为所动,只说诸位兄弟为了我才深陷大狱,若是因此而死,他必然痛恨终生,督邮无道,若是郡守执意为此恶人报仇,他周毅唯一的结局便是跪死在这里。 护卫闻言一拜,面露敬佩之色,转过身去拿了肉食水酒,放在周毅身旁。 这件事情以郡守府和涿县县衙两地为中心传了出去,很快就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 弟弟因为兄长受辱,以下克上怒杀督邮,深陷大牢后,受到帮助的哥哥悲痛万分,于郡守府外长跪不起,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兄弟存活。 多么完美的话本故事,百姓们大为感动,或有人不信的,便会有人让他们去郡守府外看看,此人须还在跪着,而在见到事情为真时,又是连连称赞。 【周郎一十有一,论涿郡同岁孝勇仁义者,无人出其之右。】 大家如是说道。 “此人未曾起身吗。”郡守温恕晨起后淡淡说道。 手下从事回禀:“晚间着人看了三次,都是跪着的。” “倒是有些坚韧。”郡守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茶饮:“真的让他跪了三天三夜,怕是我这个郡守也坐不安稳了。” “可否要将他轰走?” 温恕笑了笑:“无妨,我临走在即,也想要见见这时常听到的涿县神童。况且,此人行径令我感慨良多,倒是回忆起了当年。” 从事跟随温恕多年,听到此言也回想起昔日之事。 这温恕能做到两千石的高官,自然也是有“事迹”流传的。 此人乃是并州太原人士,是个能够体察人间疾苦的清官,他年轻时知道当时并州地区贫富差距严重,贫困的农民在农忙和青黄不接的时候,生活很难维持,税收也无从收起。 为了缓和这种矛盾,温恕不仅借贷与民,而且在农要时节不向百姓催缴收税。 可是,当时正赶上边境与鲜卑的战争,军队需要粮食,这才发现,温恕管辖下的地区田租未缴足,考核官吏时,温恕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