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殿。 雷允恭收到家中传来的消息,立刻就赶到赵祯跟前汇报。 有一就有二。 已经卖了丁谓一次,这一次,雷允恭卖的毫无负担。 汇报完毕,雷允恭主动请示道。 “小的,斗胆请官家示下。” 得知此事,赵祯慢慢放下手中的书卷,沉吟片刻道。 “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此事,允你相机决断。” “不过,有一条红线,绝对不可逾越!” “宫闱之密事,不能透露半分!” “臣谨奉圣喻!” 雷允恭连连低首,官家的意思,他明白,像一些不太重要的杂事,是可以透露给丁谓的。 以此慢慢吊着丁谓。 而那些真正的机密,一丝一毫也不能透露。 “官家,任供奉求见。” 这时,外殿忽然传来一道通报声。 “叫他进来。” 赵祯低声嘱咐了一声。 听到这话,雷允恭顿时往旁边挪了几步,捏着嗓子喊道。 “宣!” 数息后,任守忠端着一个朱漆托盘慢慢走入了内殿,托盘上面赫然摆着几份奏疏。 “臣任守忠,参见陛下!” 走到御前,任守忠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和往日相比,他这一拜,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太后最近对待官家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 像今天呈送的这些奏疏,可是通进司刚刚递入禁中的,虽然任守忠不知太后有没有阅览批复。 但不论是否批复,直接将时政文书送至延庆殿,都是一个极为显著的重大变化。 天意难测。 任守忠摸不透太后的心思,他能做的,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一如他名字中的‘守忠’二字。 尽忠职守! 赵祯瞥了一眼雷允恭,收到眼神提示,雷允恭当即小步慢移,来到任守忠身前。 在交接托盘的时候,雷允恭的眼中难以自抑地露出一抹自得之色。 他和任守忠、阎文应、蓝元用之流不一样,他没有一个好干爹。 他,雷允恭能够走到今天,靠得都是他自己! 靠赌命! 而今,任守忠、阎文应之流却认不清形势,天天围着太后转,圣主当前却不自知。 可笑! 可笑! 幸好,他提前抱上了官家的大腿! 再过個十年八年,任守忠之流,统统都要被他踩在脚下! 一想到那场景,雷允恭眼中的得意之色就愈发浓郁。 一侧,任守忠并没有注意到雷允恭眼中的异色。 毕竟,他是半低着头的。 从任守忠的手中接过托盘后,雷允恭依照惯例,低声嘱咐道。 “任供奉,请先去外殿候着。” “臣告退!” 任守忠向着御座的方向施了一礼,缓缓后退。 旋即,雷允恭轻手轻脚地将托盘放到了朱红色的御案之上。 “官家。” 赵祯微微点头,随手翻开一本奏疏,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他摆了摆手。 “你也先出去。” “是。” 雷允恭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躬身告退。 很快,赵祯翻看完了所有奏疏。 望着眼前的几份奏疏,他的小眉毛慢慢拧了起来。 这一次,刘娥真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御史中丞和三班院勾当,是两回事,两者的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试探? 还是真心求问? 在赵祯看来,昔日的天书事件,不过是''''大宋版皇帝的新衣''''。 历史上真宗下葬时,刘娥发了一份手诏,言‘天书专属先帝,不可留于人间,当从葬永定陵’。 在结合其他史料印证,可见刘娥本人也是不怎么信‘天书’的。 因此,赵祯在假借托梦之名时,从未提过天书,也从未提过新建道场,尊奉‘南极长生帝君’。 假借托梦的目的只有一个,借神道立言,且立言的对象仅有刘娥一人。 只要刘娥相信,哪怕是将信将疑,他的计划也算成功大半。 半晌,赵祯重新拾起了李维的那份奏疏。 在这几个人选中,他个人更倾向于薛奎担任御史中丞。 薛奎家世不显,也没什么人脉背景,淳化三年(992),他中孙何榜,同孙何、丁谓、王钦若、张士逊等人俱是同年。 但他们及第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