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风雪阵阵,却有两人正在逆风而行。 他们自南方而来,一路北上,冻得是面色惨白。 特别是那小厮,初次来北方,怎会知北方冬天如此严寒。 这会功夫,已经是冻得蜷缩在马背上,瑟瑟发抖了。 只是他余光一瞟,却发现自家主人依旧傲视一切,昂首挺胸的往前走着。 他不由得好奇问道。 “东家,你不冷吗?” “冷啊。” “冷你还这般挺直腰杆?” “不,我只是被冻僵了,无法弯腰....嘶...” 此言一出,只叫那小厮发笑。 好嘛,还以为东家真是什么傲视群雄的绝世高人,没想到自刚刚见那妙龄女子开始,他都是在强装啊! 东家倒也有本事,明明冷得不行,却还能说无数大话,着实令人佩服。 小厮也是胆大,当即挖苦道。 “东家,您可真是好面,最不愿意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活受罪啊!” “嘶...补充一下,除了女人,你老爷我也不喜欢在太监面前丢份,他们都算不得大丈夫!” 袁崇焕哆哆嗦嗦道,他终于是扛不住,缩起身子,卷起棉袄,总算是保暖了几分。 一主一仆在这官道上兜兜转转,却偏是不往京城去。 这一日清晨,两人刚从客栈出发,小厮实在耐不住性子,开口问道。 “老爷,我们不是要去京城吗?从广东出发时,您总是催我,怎么到了京城地界,您反倒不急了呢?吏部那些大官们,可是派了三四波人马催促我们啊!” 袁崇焕闻言,那骨子不服的劲又上来了,当即不屑道。 “那帮虫豸,平常就会催人,战时只会推卸责任,非得大祸临头,才肯放手一搏,我看不起他们!” “得嘞,不愧是东家,只是那可是皇上的旨意,咱们总该快些进京吧?再说了...咱们这盘缠,也快不够了。” “急什么,皇上招我来,可不是把我放在京城当官的,而且我是被朝廷那些人搞怕了,先晾一晾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我袁崇焕的份量,否则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我成什么了!” 袁崇焕胸有成竹道,除了这个理由,他心里确实还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他需要先看一看大明目前的后备兵源如何。 兵法云: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因得罪魏忠贤已经在家赋闲数年,北方局势如何一概不知,此次虽受皇帝急召进京,但他清楚,皇上是要他来打仗的,不是做个悠闲小官的。 正是清楚这一点,他一入京畿地区,遂有恃无恐的缓慢行动,转而去观察各地卫所,城防之状况,就是要搞明白这几年北方的变化。 然而这一路观察下来,袁崇焕冷笑不止。 来时路上,他便听吏部官吏说过,说当今圣上乃是百年难遇的英主,一月平阉党,自学成大才,审官吏之政绩,维刑法之严明。 到后来,甚至传出皇上重组京畿卫所,要亲管军事,统御新兵的事情。 前面那些袁崇焕不太懂,也懒得懂。 可后面这些事情,他可是在行。 各地卫所的确需要大改,这是不争的事实。 卫所兵勇早就糜烂,不是老弱病残,就是无心恋战,一心思家之人,妥妥的农民罢了。 自己当初看到这批人的时候,早在心里骂了十八条街,如今大改卫所,转为募兵,实乃幸事。 这一点上,袁崇焕很是赞同当今圣上的决策。 可是当听到那不过十七岁的少年天子,居然打算亲练士卒,统御新军时,袁崇焕笑了。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净会瞎摆弄啊! 这可是要仿效瓦剌留学生,土木堡战神之风采吗? 在入了京畿地区以后,袁崇焕遍览各地城防,余下卫所之布局后,他断定,那皇帝就是個不懂军事的愣头青罢了。 有了这些信息,袁崇焕走的也就更加从容。 “今日还不进京,我听闻皇上在城郊训练新军,今日便去那里看看吧。” “好嘞,我这就去找人打听。” 这小厮虽说有时话不中听,但干活还是颇为上心的。 不多时就从地头蛇的口中,打探到了皇帝练兵的所在地。 这在京畿地区,也不算什么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