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月断空也是这般的热血少年郎,可惜,一个又一个故人的逝去,让月断空逐渐明白了,热血,在很多时候,并不一定是好事。 但也随萧逸去了,很多东西,只有切身经历过,才能明白。 “老伙计,该出发了。”月断空仔细的擦拭着血冥幽魂戟,这杆兵器,从月断空少年时期就伴随在他身侧,见证了他的成长,同样,也浸染了无数冤魂,在光芒的折射下,黝黑的戟尖甚至有些泛红,月断空明白,这是无论如何也洗涤不净的污血 握住戟杆,感受到那熟悉的冰冷感,他满足的笑了笑,只是不知,这次,戟下又要多出多少亡魂。 月断空故意大张声势,让十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前行,这样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慕容煌探子的注意。 慕容灏用指腹轻轻敲打着桌案,听着探子传来的情报,笑道:“这月断空胆子还真是不小,孤未去找他麻烦,他倒是先来难为孤了。” 言罢,眸子一冷,同样传令道:“让宇文恪发兵,直取罗刹城,至于这月断空,本王亲自与他过两招。” 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性子确实差不多,都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主。 慕容灏携八万北莽子弟,不避不让,直面月断空。 月断空想杀的北莽无力南下,慕容灏同样想要一战杀的月断空无抵抗之力,从此马踏中原。 但这场数十万人的进攻,一时半会肯定不可能交战。 相较之下,作为先遣部队的齐飞扬,已经兵临北莽了。 齐飞扬舔了舔嘴角,眸子中蓄满了杀意,他举臂高呼:“兄弟们,杀狼崽子了!” “杀!” “杀!” “杀!” 罗刹城常驻守军,基本跟北莽都有着化解不开的仇恨,因此,有了机会,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言罢,齐飞扬一马当先,径直冲向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之中。 齐飞扬人若流星,刀似游龙,一刀直下,那些普通的牧民,又怎么可能会是齐飞扬的对手,一刀下去,必是两抹残躯。 萧逸首次加入这种大混战,颇有些兴奋,一对双戟运转如飞,年龄虽小,但造成的杀伤力比之那些百战老卒毫不逊色。 这种小部落的精壮总归有限,不多时,可以有效抵抗罗刹卫之人,已经全部伤亡殆尽了。 齐飞扬满脸狠戾,他举了举刀,残暴的下令道:“除老弱外,过车轮者皆斩!” 北莽民风彪悍,哪怕是妇人也能上马搭箭,这种潜在的战力,有了机会,自然要斩草除根。 随着一刀又一刀的落下,北莽子民就有如韭菜般一茬一茬被收割。 齐飞扬肆意的狂笑着,嘴里还止不住的说:“杀的好,这群畜牲,就该死!” 萧逸毕竟涉世不深,他面露不忍之色,向齐飞扬谏言道:“齐将军,这些人已无反抗之力,吾等又何必如此杀戮。” 闻言,齐飞扬那被鲜血染红的瞳子中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意,冷冷的反问道:“小子,这群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有力气的,便帮慕容煌押运粮草,年纪尚小的,亦然帮慕容煌牧马养牛,稍加成长,又是一名合格的侩子手,今日汝不杀了他们,日后,他们的屠刀便会斩向我们的子民!” 萧逸虽仍不能理解,但他也明白,人微言轻的他根本无法改变齐飞扬的想法,于是也只能缄口不言。 “弟兄们,把此处焚了,将那些个妇孺押运走。” 看着已经明朗的战局,齐飞扬漠然的下令道。 不杀妇孺,自然不是心慈手软,而是这群人,一定会有效的损耗慕容煌的战备物资。 罗刹军是这般做,北莽,同样如此。 这种杀戮,无关对错,只有立场的不同。 北莽子弟,不想忍受北莽的极寒与贫瘠,渴望繁华的中原。 而罗刹军,不可能看着任何人践踏他们的故土,因此,只能提起屠刀,妄造杀戮。 在乱世之中,公平永远也不会存在,想要争取自己的利益,一切,都只能靠手中的利刃,胜则两全,败则尽丧,这便是最为残酷的生存法则。 萧逸嗅着空气之中那消之不去的血腥,面露纠结,彷徨、厌恶,皆有之,最后,全都勾勒出了一种坚定之色